定开不起来。”
罗衣并不与他们争论。打扫了门前的爆竹碎屑,便守在了店里。
不多时,有人进来“掌柜的,你怎么起这么个名字?瞧你生得似模似样,不该是那等大字不识的粗鄙人,怎么连个好名字都起不来?”
罗衣打量她一眼,见是个年轻雅致的妇人,便拿起店里唯一一盒定价五两银子的胭脂,拧开盖子,给她看“夫人抠一块。”
二百文钱的胭脂,用的是很普通的小铁盒。价格越贵,包装越好。这盒定价五两银子的胭脂,用的是细瓷薄胎,绘着精致仕女的瓷罐。
妇人一看便知价格不菲,不肯去接“你叫我抠一块,莫非是哄我买?我可不上当!”
看向罗衣的目光,带着浓浓的质疑。
“我这一盒不卖。”罗衣见状,索性自己下手,抠了一块涂在手背上。
妇人看着她的动作,惊得睁大眼睛,哪有这样鲁莽的,还做不做生意了?
等看到她把胭脂均匀地涂在手背上,顿时目露异色“这胭脂看起来那样红,怎么涂在手背上,却只是浅红色?”
细腻得就像是皮肤本身,根本看不出来涂了胭脂。
偏偏又比皮肤本身白里透红,好看得不得了!
“所以我的铺子叫‘胭脂记’。”罗衣笑了笑,把盖子合上,放回柜台里。
她卖的是胭脂,是别家都比不了的胭脂。
妇人没听出她暗含的意思,此时正盯着她的手背移不开眼。
只见罗衣涂了胭脂的那只手,白里透红,细腻润泽。比没有涂的那一只,好看了几倍。
但若不对比,单看一只手,根本看不出涂了胭脂。
她心里痒痒起来。
“还有没有?”妇人目光灼灼地问道,起了买一盒的心思。
罗衣摇头“只做了这一盒。夫人要的话,付一两银子定金,三日后来取货。”
妇人心里痒得很,想买一盒,又觉得贵。罗衣便把那盒胭脂拿出来,叫她抠一块试试。
“好,我定一盒。”越瞧越满意,妇人欢喜地付了钱。
付了定金后,她又央着罗衣看别的。
别的胭脂,不论味道还是细腻度,都比不了她定的那个。妇人看了半天,没有再下手。
倒是她在店里待了这么久,颇是引了些客人进来。
头一天,罗衣便赚了十几两银子。
小兰很是兴奋“等咱们打出名气,还会赚得更多!”
因着卖出去好些货,罗衣又买了许多原料回来,叫了小兰一起补货。
捣碎声,研磨声,充斥在安静的院子里。
自从那日被罗衣羞辱了一顿,金香儿再没踏足罗衣的院子。
只听得下人们说“金姨娘又买了衣裳。”
“金姨娘又打了首饰。”
“昨夜里大爷又要了两回水。”
这些是罗衣听得到的。
还有她听不到“大爷好几个月没到夫人院子里了。”
“夫人真是傻,自己开铺子能赚几个钱?像金姨娘,哄一哄大爷,想要什么没有?”
罗衣听不到,因为下人不敢在她面前说。但是小兰却听到几次,气得不行。
“夫人,您也收拾收拾那个狐媚子!大爷的钱都给她花了,凭什么?”小兰不甘又气愤地道。
夫人才是大爷的发妻!大爷有钱也该给夫人花!
凭什么夫人要辛辛苦苦赚钱,那个狐媚子却只要张开腿就行了?
罗衣想了想,对她道“小兰,人是我嫁的,路是我选的,我不抱怨,你也别为我生气,好吗?”
她心里的打算,不必对小兰说,为免小兰日日在她耳边念叨,便郑重说了一句。
小兰怔住。
“是,夫人。”
罗衣一日日为胭脂铺子忙活,从不花心思争许连山的宠。许连山也不到她跟前来,日日搂着金香儿,宠得上了天。金香儿要星星,他绝不给月亮。
一转眼,到了年底。
外头冷风呼啸,罗衣的屋里却点了炭盆,一室温暖如春。
罗衣才洗了头发,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掀开账本,计算胭脂铺子的账目。
小兰站在她身后,细心地为她擦头发。一边擦,一边兴奋地问“夫人,算出来了么?咱们挣了多少钱?”
自从大爷纳妾后,夫人再没问大爷要过一文钱,大爷也不知忘了还是装傻,再没给过夫人银钱。日常用度,全都是夫人自己出。
如此一来,挣钱就是她们这屋里顶顶要紧的事了。
罗衣算完账目,发现竟赚了四百多两。
“夫人好厉害!”小兰欢呼起来。
罗衣也笑起来“明年咱们赚得更多。”
“对,比大爷还多!”小兰忿忿地说完,才想起罗衣不喜欢她提这个,连忙住了嘴。
罗衣没说什么,笑着收起了账本。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