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本预备在银楼巡视过后,便要去成衣铺的,哪知道遇见马良,说了会儿话,日头就已经有些偏西了。索性直接叫掌柜的准备了马车,直接回去。
等已经走到了,金堂才发现离有涯斋最近的小门是关着的,一时有些惊讶。
他走上前去,敲了门,却半晌都没听见人声。
“怎么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金堂都准备倒回去从大门走了,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为是门子来了,便停在原地没动。
里头那门子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呼吸声很粗,连开个门都磕磕盼盼的,金堂觉得有些不太对。同准备要走的马夫和银楼伙计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都悄悄下马车藏在一边,幸而马车方才便没直接停到门口,倒不必再挪动。
吱呀一声,门缓缓的开了。一个脑袋悄悄从后头冒出来。
“是谁在后头,我都叫了半天门了,怎么才来,”金堂见那人看到自己时瞳孔一缩,气都还没喘匀,便有躲闪之态,便故意伸手去推门。
那人听见金堂这句话,定了定心神,陪着笑打开了门“原来是舅老爷回来了。”
金堂走进门,见那人有意往外走,便问“不对啊,你不像是在这边值守的门子,怎么会在这儿”
那小厮呼吸一窒,道“舅老爷好眼力,洪贵他搁茅房拉肚子呢,臭气熏天,不敢来主子面前,便叫我来替他一会儿。”
金堂转了一下折扇,似乎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道“成吧,不过我都回来了,大抵也没人从这边出入,你把门关了吧。”
小厮动作一顿,忙道“舅老爷容禀,小的孩子早晨出去玩,到这会儿还没回,小人担心出事儿,正想去找呢。求舅老爷宽恕一回,小的迟些再来锁门可成洪贵也马上就会回来了。”
“孩子一直没回来”方才那姿态,可不像是着急孩子的模样。
金堂顿了顿,也做出一副着急模样,赶忙道“这可是大事儿,你同我去寻管家,让他多派几个人一道,总好过你自个儿大海捞针。”
“这怎么好意思,”小厮说了会儿话,脸色虽还有些发白,却也镇定了不少,“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小的大抵知道她在哪儿,直接给揪回来就成。”
“和孩子要好好说话,问清楚情况,不要随意打骂,”金堂温和道。
“是是是,舅老爷说得对,”他以为这就是和金堂说通了,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来,蹭着就想往外去。
“不过既然洪贵叫你帮忙守门,你还是出去不得,”金堂道,“府里的规矩,若要离班办事儿,总要寻一个人替你,咱们还是得先去寻管事,叫他给你找个人才行,到时候我和你一道去,帮你说说话,叫他不给你勾名字。”
这意思,就还是得去见管事的,那小厮脸色变了变,低下头应了一声,道“舅老爷说得对,小人这就先去把门关了。”
那小厮说着,就走再次门边,作势要去关门,却是一手拉着门,迅速窜了出去,还顺带把门一掩。
金堂若要去追他,还得先把门给拉开,再追出门去,怕是等到那时,他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了。
不过
金堂听见外头打斗几下,便直接消弭的声响,慢悠悠去开了门。
瞧见被银楼伙计和马夫一道拿住的小厮,金堂摇了摇头,慢慢道“也就是去见见管事,说两句话,你跑什么啊,莫非是心里有鬼”
说到最后,金堂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他见马夫一人就能压得这小厮不能动弹,便将手里扇子递给伙计道“你拿着这个进府,往东直走一段,就能瞧见一个有涯斋,从那儿叫几个力气大的人同你一道出来。”
金堂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若半道上遇见府里两人以上值守的,你便直接叫他们来就是。”
伙计应了一声,小心的接过金堂手上折扇,便进去了。
不多时候,伙计就引了一队人来,都是孔武有力的壮汉,手上还拿着棍子,打头的就是三管家。而那伙计,就跟小鸡崽儿似的被两个人夹在中间,虽然耷拉着头,却半点儿不慌。
“舅老爷,”三管家看见金堂眼前一亮,挥了挥手让放了伙计,他往出走了一步,才看见一旁地上被拿住的人,脸色一变。
“我方才回来时瞧见这人有些怪怪的,一面说自己是帮洪贵代班,可自己孩子丢了,又不肯跟我去找你另寻人来顶替,借着关门的工夫还往外跑,就叫人拿下了,”金堂说着道,“你回去仔细审审,若真是着急孩子,先找个人去帮他接回来。若不是,早些禀报姐姐姐夫去。”
“多谢舅老爷,我们正寻他呢,没想到险些就给他逃出府了,”三管家叫人代替马夫拿了那小厮,方道,“小的还有事在身,便先领他复命去。”
金堂点了点头,让马夫和伙计自去,才道“往日都是洪贵守门,如今却这会儿还不见人,你留个心,叫人瞧瞧怎么回事。此门虽不常开,到底是同外头互通的,断不能不留人。”
“是是是,”三管家应着,便叫了人去寻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