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处。
亏得这是坐的榻,要换了椅子,只要不是抱着,怎么都挤得慌。
等坐好了,金堂抱着谢父的手臂道“在外人面前,我可是铁打的男子汉,在爹娘面前,我长多大都是你们的小幺儿”
“不长进,”谢父口中骂着不长进,脸上却还笑的格外开怀。
徐氏在一旁捂着嘴直笑,半点不去掺和这爷俩的事。
谢父被金堂抱住手臂,连挣脱的架势都没做,就着这个姿势,开始问金堂平日学了些什么,又玩了些什么。
在村子里能做的事,顶多也就是那几样,金堂上旬才回来过一次,对于谢父问的这些,也答不出什么新鲜花样,但谢父和徐氏就是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还要发问,叫金堂讲得详细些。
等听到李恪如今每过五日都要派人去取金堂的功课时,两人都不由有些动容。
谢父道“你姐夫对你好,你日后可也要好好尊敬你姐夫。”
“我知道,我知道,”金堂说着,又苦着脸道,“不过姐夫查我的功课也太勤快了些,明正、行知他们也才一旬一次呢”
在颍州住的久了,又有李恪、谢斓夫妻俩明里暗里的劝说,徐氏两个对金堂进学的态度也变了不少。虽不勉强金堂进学,可只要他有这个资质,两人也不会拖他的后腿。
“那是你才进学呢,”徐氏安慰他道,“明正他们都快成亲了,自然不能和你一般管束,你年纪小没个定性,你姐夫肯管你,是你的福气。”
谢父也道“你姐夫平日事务驳杂,还常常念着你,你”
“哎呀,爹、娘我知道了,”金堂见他们又要重复念叨,忙道,“我以后也一定好好孝顺姐夫”
徐氏摇了摇头,指着金堂无奈道“你呀”
谢父见金堂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亲娘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还是个孩子呢。
“你大哥前些日子写了信来,还送了些东西,过会儿叫人把你那份单子给你,”谢父说起此事,忽然叹了口气。
徐氏面上的笑容也减了几分。
这世上永远不缺意外,只是没谁想到,这意外也会落到身为天潢贵胄的大皇子身上。
“哦”金堂抬头笑着问道,“大哥给爹的信里写了什么”
“也没什么,”谢父没瞒着金堂,“就是说了几句家事。”
“那爹可要写回信”金堂问。
“过段日子吧,”谢父道,“这一来一回的,也得不少工夫。”
金堂想起方才在书房里,李恪故意当着他的面写回信之事,拿不准谢父知不知道,便道“左右姐夫也要给大哥回信,爹的和姐夫的一起送去,也不花什么工夫。”
谢父闻言一怔,随后皱起了眉头,道“你大哥还给你姐夫写信了”
徐氏也收敛了笑意,看向金堂。
金堂面上做出惊讶模样,道“爹娘你们不知道吗”
随后,金堂又显出几分懊恼模样,道“我方才去姐夫书房时瞧见的,原来姐夫没和你们说啊”
谢父和徐氏对视一眼,面上突然显出几分颓唐之色。
金堂心里有些发慌,他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但他想着方才姐夫当着自己的面写回信,可不就是想要借着自己的嘴将这事儿说出来吗,何况这世上从来就不会有什么秘密,早迟都是要被人知道得。
“这个老大,”徐氏难得气的拍了桌子。
谢父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咱们还是早些搬出去的好。”
“爹”金堂面上带了几分忐忑,心里却十分明白谢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大哥下了一步臭棋,姐夫因为亲戚情分帮着瞒了下来,可谢父却不能心安理得。如今正是姐夫能不能回京的关键时期,万一因为这事儿影响到了姐夫的大事,这是要亲戚成仇啊。
大哥的信之所以能送进来,无非不过是仗着谢父、徐氏在府上住着,谁也不能让他不给父母请安,可住了这么几个月,李恪又没刻意隐瞒,谢父要是还看不出李恪的野心,他也就白在宦海沉浮那么些年了。
其实谢父想的比金堂还要多些,老大和大皇子有打小的情分在,如今这么早就给李恪写信,除了有心投靠外,谁也说不准是不是想恶心李恪一把,把他彻底按死在颍州地界,毕竟大皇子可是有颇得圣宠的皇长孙在呢。
谢父摸了摸金堂的头,道“日后少和你大哥二哥学,多看看你姐夫是怎么做事的。”
“哦,”金堂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一面吃着下头送上来的菊花酥,一面听谢父徐氏商量搬家事宜。
宅子是早几个月就买好了的,后头也派了人去修缮,如今也晾了不短的时间,只是李恪夫妻俩总用这样那样的借口留两人,他们总没能成功搬出去。
这一回,谢父是铁了心,金堂估摸着,李恪可能也会顺水推舟。
李恪虽然有心再留岳父岳母在家,可要是大舅子再送了信来,他就不好办了。如今这个法子,也算是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