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见苏敏出了校门。
她今儿扎了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儿,辫子最下头是粉色的头花,她走路轻巧,辫子动起来的幅度不大,但也能偶尔看见那一抹粉色。
陆建军推着自行车朝苏敏走,苏敏见状小跑了两步过来,说他“你等着我就行了,我们是要往前走,你白走这几步路,还得返回去呢。”
陆建军就说“没事,来,坐车上,我带你。”
苏敏麻溜的上了后座,问他“咱们今儿要去哪儿啊”
陆建军先把口袋里的几颗糖给她,说“我们副厂长儿子结婚,我和他挺熟的,他给了我几颗喜糖,让我蹭蹭喜气。”
苏敏利落的把糖纸剥开,趁陆建军不注意先喂了他一颗糖,然后再给自己一颗。
糖被塞进嘴里,陆建军吃着糖含糊的说“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爱吃糖。”
又说“今儿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苏敏摇头“最近都没有什么新电影,前几天咱们都看了三部了,感觉都差不多,不太值得重看一遍。”
陆建军骑上自行车,问她“那你想去做什么啊”
自行车一骑开,苏敏就抓着陆建军的后衣摆。
说实话,她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做的事情。
县里就是个小公园,一个电影院。
如果是中午还可以去国营饭店吃饭,现在估计饭店也下班了。
就是没下班也没什么好菜了。
苏敏想了想“算了,我们还是去公园吧,要不然去河边走走。”
“去公园可以,但你别想着要吃冰棍儿。”
现在还不到十一,天也还算暖和,小公园里卖冰棍的也还摆着摊子。
苏敏来了这里之后再没有吃过冰棍,好不容易见着一回,想吃的很。
但陆建军是禁止她吃的,最后也只买了一根,吃了一小口,其他的全进陆建军肚子里了。
就是后来陆建军给她买了肉包子,麻叶,她也记着这事儿呢。
如今陆建军说起来,苏敏就道“可我上回也只吃了一口啊。”
“你不能多吃凉的,听到没,之前给你买的麦乳精你冲了就喝,记得别放凉。”
苏敏说他“好啰嗦,我记住了。既然不让我吃冰棍,那我们就去河边,沿着河岸走一走吧。在河边看夕阳也挺浪漫的。”
没法子,这个年代情侣们能一起做的事情太少了。
这河的一条分支就是会流经五大队的那条。
走在岸边,陆建军走着走着还是没忍住,问苏敏“你这个头花是拿建民帮你买的那块布做的吗”
陆建军和陆建民一个厂子不说,还住一个屋子。
陆建军知道陆建民帮他买布也很正常。
苏敏点头,笑着问他“好看不”
陆建军纠结了一小下,还是说“好看,以后我遇见好看的布都给你买。”
苏敏摆手“可别,这又不是什么生活必须品,有个戴的就可以了。再说我除了之前那根灰色的,还有根深蓝色的呢。对了,你送我那块绿色的剩下的也做了一根头花,下次戴给你看。”
苏敏转了下眼珠子,把脸凑陆建军前面“喂,你不会是不喜欢我戴用建民帮我换来的布做的头花吧”
“当然没有。”
陆建军自然没有这么醋性大,只是一看见这块粉色的布,陆建军就想起自己当初私自猜测建民喜欢小苏知青的事儿。
还好自己是瞎猜的,建民也没有这个心思。
不然现在可就太尴尬了。
陆建军转移话题说“苏敏,你说我换个工作好不好”
这事儿陆建军私下考虑过,但他也只是偶尔起了这个念头。
多想想就又很快会把这念头压下去。
他为了现在这份工作可不容易。
高中毕业进了厂子,当了三年多的学徒工才慢慢转正。
要不是有自己这三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建民最起码也得干三年。
主要现在这份工作待遇好,对他这大小伙子来说活儿累是累,但这点儿苦还是能吃的。
苏敏问他“那你打算换什么工作啊”
这个时候换工作也不容易。
陆建军说“货车司机,我有点想当货车司机。感觉每天在厂子里干重复的活儿也挺没意思的。当司机可以多跑一些地方,见识能增加不少吧。”
苏敏觉得陆建军其实潜意识里已经很想当司机了,只是他还有别的顾虑。
“那你在担心什么呢是工作换起来很不容易吗”
陆建军皱了皱眉,说“现在就是有这么一个机会。我认识一个货车司机,他说他们单位有个老员工该退休了,但是他儿子不想当司机,嫌长时间不能在家,工作也辛苦。所以他在找门路看能不能拿他的这个岗位给他儿子换个工人的岗位。”
“你动心了”苏敏问他。
陆建军说“怎么说呢,开车总归是一种技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