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城主卫贲,他不敢惹我。”
姜恒道“他不会让你见的,只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耿曙想了想,说“氐人若再造反,靠他那点家兵,不是对手,只得等落雁来援,他必须求我。”
姜恒一想也是,若三年前的叛乱再来一次,靠卫家挡不住,只能朝落雁城求援,如今骑兵全在耿曙手里,卫家必须与他商量。
“我再想想罢,”姜恒答道,“不着急。其实只要让朝廷知道,卫家瞒着土地未曾上报、逼反氐人的证据,就能为山泽洗脱冤屈了可是你觉得,朝廷知道吗”
耿曙没有说话,让姜恒转身,站起来,擦洗他腰上的伤痕,末了,又躬身下去,在他那块烧伤的痕迹上,轻轻地亲了亲。
姜恒被弄得甚痒,让耿曙别闹,总觉得这次分开之后再重逢,耿曙比那五年的离别前要更直接,也更按捺不住,在嵩县尚有点难为情,如今则是又抱又亲,发乎自然,丝毫不觉得有半点难为情。
“水峻的峻字,是山字旁,”耿曙说,“山泽的泽字,则是水字旁。”
“嗯。”姜恒说,“这叫易铭,在起名时,两家感情好的,便将姓氏里的偏旁互换,给对方孩儿起名。”
耿曙在雍宫内仍然学了不少东西,大致知道排辈与名字的偏旁,像汁泷、汁淼便是水字旁,属于他们这个辈分。上一辈,则是汁琅与汁琮,汁绫原名为王字旁加个靇字,然则她嫌这字实在太难写了,笔画太多写得累死,自己给自己改换了一个。
“还有同铭,”姜恒说,“像姓氏不同,却带着同一字部,便是同铭。”
耿曙说“我的曙,你的恒。”
“对。”姜恒笑了起来,坐在水里,耿曙又要抱他,但两人全身赤裸,姜恒实在有点难为情,把毛巾塞进他的手里,耿曙未曾察觉,接了过去。
是这样吗姜恒长大以后,渐渐明白了,母亲当年是恨耿曙生母聂七的,否则也不会在那一天,耿曙来到浔东时,带给她那么大的痛苦。在他们各自出生时,昭夫人也根本不知道,那时的耿渊已有了心上人,起名又怎么会用同铭
但他宁愿相信这是他们生来就有的缘分,刻在了彼此的灵魂里,从未更改。
“冷不冷”
洗过澡后,耿曙穿黑色的浴袍,姜恒则穿天青色,两人内里都一丝不挂,趿着皮屐回驿站去,一路上仅靠外头束身的浴袍挡着。
姜恒说“冷你还脱下来给我穿不成再脱就没了。”
耿曙“我又无所谓,你冷吗”
姜恒马上制止了耿曙,在街上裸露身体是要入刑的,说“马上就到了”
耿曙的易容已经洗掉了,天色已昏黑,明日还要重新做,姜恒心道打听的任务已大致完成,易容没那么重要。
然而,回到驿站时,门口等着一队雍军,迎接他俩的大驾。
“就是他俩”小二认出了姜恒,说,“好哇,原来是个男人”
姜恒换了男装浴袍,脸却没有变,小二早上被耿曙威胁后,想来心有悻悻,叫来官兵报复了。
“他俩去黑市买酒了”小二说,“检查他们的包袱,上面一定还有酒味”
耿曙“”
耿曙穿着浴袍,稍捋起袖,剑在楼上,未曾带出门,但赤手空拳放倒这么一队人依然没难度,只是打起来有点不雅。
姜恒却另有了主意,拉了下耿曙的衣袖,低声说了几句话。
耿曙正要拒绝,姜恒却拉着耿曙,让火把照着他的脸,以供辨认。
“你确定你说的是他”姜恒朝小二说。
小二傻眼了,耿曙去掉易容后,明显与白天不是一个人,声音却是像的。
“还有一个商人呢”雍兵队长也发现与小二描述的不一样了。
“我官人出城去了。”姜恒说。
“你他妈是男的”小二叫唤道。
姜恒“男的怎么了”说着又朝耿曙眼神示意。
“跟我们走一趟”雍兵朝姜恒说。
耿曙“”
深夜,姜恒独自被押到了灏城牢房内,一身浴袍未换,被推了进去。
“在这儿老老实实待着。”队长沉声道,“喝酒喝酒是罢,赏你一顿鞭子,还喝不喝酒了”
姜恒知道耿曙这个时候,一定去找卫贲的麻烦了,只要出示腰牌,卫贲这下就惹了大麻烦,必须亲自来放人,并与他们谈条件。
被带到牢房的路上,他还看见了耿曙在漆黑夜里,连浴袍都没换,飞檐走壁地跟在后头,直到确认他没有被打才放心,末了又是一声唿哨。
海东青从牢房的天窗外飞了过来,停在天窗口处。姜恒倒是不怕被上私刑,毕竟违反禁酒令又不是死罪,关上三天就能放人,更没有毒打的必要。雍国法律虽然无情,无情也有无情的好处,就是除非重要问题,上私刑的很少。
于是他整理浴袍,在潮湿的牢房里,找了个地方暂且坐着,一排排的牢房内,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观察那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