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中年人真正有些慌了,他觉得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见。
沈卫民冷眼旁观,他把大白兔奶糖的空袋塞到挎包里,再看一眼被卡在人群中的中年男人,从另一边车门下车。车门口处,他遇到了痦子男,刚刚在车上他才知道对方姓冯,叫冯遇才。
冯遇才看到沈卫民连忙挥手打招呼。
“你果然是在池县下车,等回头要是遇上我,请你吃饭。”沈卫民和冯遇才客套,抬眼不经意间看到隔着两个车厢走下来的两个人,“月台不方便,不如到车站外面再整队我正好领你们出去。”
冯遇才觉得新认识的朋友真是热心肠,索性在池县下车的只有六个人,他不客气的把他们往前赶了赶,“都走快点到了车站外,就有人来接你们了。”
虽然说冯遇才要留下来交接工作,但这些人一到池县就会被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六个人也不用整队。
冯遇才对任务并不怎么上心,他觉得没有需要费心的地方,只要等着当地接到通知的来接人,他的任务就出不了差错。这也是中年人最后把任务换到他身上来的原因之一,就算是个废物都不能出错,总不能冯遇才连废物都不如吧
所以,当冯遇才走出火车站看见多出的两个人的时候,足足有五分钟都没回过神来。
“林英,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大概是因为太过震惊,现在冯遇才语气里只有惊慌。
“我爷爷被人挤下了火车,我就跟着下来了。”林英淡淡的说道,“再想也上火车,他们都要票,只能走出来找你想想办法。”
林英说的理所当然,倒让冯遇才才认为他说的是实情了。林英是什么人冯遇才比谁都清楚,说起来他们俩还是同学,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学校里一直流传着林英的传说,学习好,长得好,家底子丰厚,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注定是风云人物。
在冯遇才印象里,对方一直都是矜贵的,所经之处都有一大批迷妹。也正因为这样,当林家被打倒的时候,他才会大喜,就是想看看天之骄子的林英会不会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从出事到现在,林英还是那个林英,冷冷淡淡的不管别人说啥都影响不了他。刚开始的时候,冯遇才有事没事见面都会讽刺他两句,到后面他都懒得动嘴了。
只是没想到,林英现在竟然给他惹了这么大个麻烦
林英爷孙俩该去的地方是大西北,他们的身份证明还在主任手里不说,更不用说他们还是上面的重点关注对象,现在人在池县下了火车,他该怎么办
为了不在新认识的朋友跟前丢人,冯遇才把所有人拉到一边儿去商量对策。
沈卫民站在原地,老实等着。
“卫民,你怎么在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沈卫民回头果然看到了杨文也,“我在等你。”
“有事儿”杨文也现在是上班中,穿着板正的中山装,手里提着公文包,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沈卫民把杨文也拉到一边,凑到他跟前说了几句话,“就在刚刚我还担心过来的不是也哥,这事儿我没法交代呢。”
杨文也无奈,“也是胆大,连这样的事情都敢操作。”
“我答应他会尽力操作,就算不成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回到最初。但如果成了,他们爷俩儿得少遭受多少罪,如果我是他肯定也要赌一赌。”
“卫民,我不是在说他,我是在说你。”
沈卫民一愣,“虽然但我觉得他们罪不至受这么大罪。再说了,我是看上了他们林家祖传的方子,如果能得他们相助,对于工厂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沈卫民垂眼,作为一个历史的旁观者,痛不打到他身上,他很难感同身受。他清楚知道自己的斤量,在历史潮流之下他就像是一丝绒毛,就算拼尽全力也没办法逆流而生。但这是发生在他身边的事,就算是看在空间里那些书画的功劳,他都想试一试。哪怕最后是不成,起码曾经尝试过。
“行,我知道了,等明天你来县城把人接走。”杨文也最终还是答应了。
“给也哥你添麻烦了。”沈卫民道谢。
刚走出两步的杨文也却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沈卫民,“这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扯不到麻烦二字。但却让我着实感到棘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文也前后的说法其实是矛盾的,但是在这一刻,沈卫民却品出了其中的关心。相处两年,杨文也在他心中是合格的兄长,总是把沈家事当成自己的事,很多时候有些问题沈卫民没有想到,他都能想得到。
他们最初因为恩情而认识,因为投缘而成为兄弟,现在已经成了家人。
“卫民,你还年轻敢做事是好事,但需得仔细小心,叔婶和弟妹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以及两个侄子,都是你的责任。如果你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自从沈卫民成为沈家沟食品加工厂的厂长之后,已经很久不曾被说教了。也不叫说教,沈卫民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爱的教育。现在复习一下,竟然觉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