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会里的工作人员你一嘴,我一嘴说个不停。要说破坏职工家庭和谐关系,就很难不忘歪处想,是个人都不例外。
沈卫民小组里的三人倒是谁都没吭声,跟在沈卫民手底下工作总是少有空闲,就算刚刚被叫走的时候有些诧异,沈卫民还是记着给他们安排好工作之后再离席,现在他
们哪有空闲理会这些八卦。
田桐倒是能一心两用。不过听了几句就没了意思。沈卫民是什么样的人,相处了这么久,难道还看不出来那就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虽然平常表现出来谦虚好说话,却处处都透着疏离。聪明又强大是这个男人最本质的特征。这样的人有自己绝对的底线,不该去碰的红线,他绝对丁点儿不碰。
既然已经有了未婚妻,他就会对她忠诚。乱搞男女关系,破坏职工家庭和谐,如果沈卫民在有这层心思的同时,还能进行如此高强度的工作,那田桐真的要夸奖一下他的精力无限。
瞥了一眼侃侃而谈的几个人,田桐回过头来看了看手里这份几乎是刚整理出来的条例,嗯,还挺有针对性。
沈卫民很快就到了齐厂长的办公室,看到里面的人到时让他有些意外。
齐厂长,张桂花,王福生都是熟面孔,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生面孔。
“齐厂长,你叫我。”
齐厂长咳嗽了两声,“这个事情嘛,是这样的”
没等齐厂长打完官腔,张桂花就开口了,“杨树林夫妻俩说,你曾经劝他们离婚,有这回事儿吗”
“啊”沈卫民这才转头看向这陌生的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干惯了粗活,皮肤黝黑,身体瘦小,女的则柔柔怯怯,满面愁容。
沈卫民的记忆力并不差,不过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工作,休息日也多待在宿舍,几乎连省机械厂的大门都没有踏出去过,如果说对方两人是机械厂的员工
啊,他想着了。
说着,这已经是上周日发生的事情。沈卫民出去看前厂长从鞋厂厂长手里抢过来的两块,经过省机械厂旧家属楼,看见一个男人正对一个女打脚踢,旁边还有两个孩子在欢呼雀跃喊着加油。
在身形和力气上,男人占有先天条件,利用女性先天不足而加害于她,在沈卫民看来是人渣行为。你既有如此力气,就该去参军,把拳头对向敌人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向家人,而且还是家中势弱的那一方。
更甚者,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亲,早晚会养出两个这样的孩子。看到旁边两个男孩的兴奋劲儿,沈卫民皱着眉,到底上前拦了一把。
男人虽然表情凶狠,却是个瘦小无力的,沈卫民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想到他只是一只手,就把对方制止了。对方骂骂咧咧的领着两个孩子上楼,欺软怕硬,沈卫民讽刺冷哼。
看人走后,沈卫民这才回头看向被打的女人,皮肤粗糙,手上带茧,可见平常是干惯了活的。在机械厂家属楼里,九成都是双职工家庭,如果奋起反抗未必干不过上楼的男人。本着人道主义关怀精神,沈卫民多说了几句,不过沈大妮之后,他就不再随便给人提意见了,非要说就是心累。
“这位嫂子,你快去去卫生室看看吧。”
“可是我没钱。”
奥,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卫民转身要走,却被拉住了。“同志,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
萍水相逢,第一次见面。沈卫民觉得自己刚刚制止住了男人,对她已经是一种帮助。“抱歉,我也没钱。”沈卫民两手一摊。
“我的命咋这么苦呢为这个家做牛做马还不受待见,男人不疼,孩子不敬,受伤了。连个去卫生室的钱都没有。”妇女一脸愁苦语带哀怨。
“既然过的这么不如意,就离婚呗。”沈卫民随口说道。这个世上从来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人有手有脚,还能被几顿饭困住树挪死人挪活,不就是这个道理。
沈卫民的话音刚落,妇女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你这个小同志,我看你眉清目秀,才和你多的几句话,你竟然这样劝我,你安的什么心”竟然劝她离婚,这种戳脊梁骨的事情,她咋能干
沈卫民眨了眨眼,他能安的什么心不过随即理解,现在的风土民情和后世不大一样,不管男女,受教育程度极低。人的自立自强和自信都是由内而发的,只有锻炼内在,才能百炼成钢。
种花家的女子解放事业,是一个漫长而曲折的过程,不过前途总是光明的。
说不通就不在多说,沈卫民转身即走。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他就成恶人了,人还给他告到了厂里。
“那倒没有。我只是看两口子打架劝和了一句,第一次见面,我咋能劝人离婚这不是上赶着找揍吗”沈卫民开口。
“你,你明明说过的。”妇女手指颤巍巍指着沈卫民。
“我知道嫂子你被压迫惯了,想找一个发泄口,不过我好歹帮了你。虽然你朝我伸手借钱要去医务室,我拒绝了你,可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