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的餐刀,它微微弯曲的光滑表面在灯光下反射在刺眼的白光,随着他手指的动作闪烁着,他开口道:
“之前在一楼侧厅中的暗门中,我在房间中的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像——我觉得它或许就是之前在侧厅内弹奏钢琴的,但是似乎人的肉眼没办法看到它,除非在镜面内,而在整个宅子内都没有任何的镜子,所以我才让你从餐厅中偷来了这把刀。”
他的面色有些凝重地继续说道:“而在舞厅内,我用这把刀的镜面在那个被控制的玩家的臂弯中看到了相同的模糊人像……我怀疑它和我在那个房间中看到的是同一个,而且……”
莫奕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皱起眉头,接着说道:
“而且……我怀疑它很有可能是德·克劳斯夫人。”
在跳舞的过程中,那玩家很显然跳的是男步,那他怀里的模糊影子有很大可能是女性,再加上,在这种盛大的的舞会中,往往会由男女主人领舞,再加上昨天管家说今天的克劳斯夫妇会参加,这让莫奕不得不产生合理的怀疑……那个如同牵线木偶般的玩家和他怀中的鬼影,会不会就是代表着这对夫妇?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推论未免有些简单——而副本内永远不会有太过简单的情况。
这让莫奕未免有些不安。
正当他陷入深思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闻宸的声音:“其实……我问的不是这个。”
莫奕有些疑惑抬头看向他,只见闻宸偏开了视线,紧绷的唇角似乎有些不安,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是说……在我邀请你跳舞的时候,你是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会突然……”
莫奕意识到了闻宸问的是之前他为什么突然低咒,不由得微微一愣,然后缓缓地勾起了唇角:“那个啊……”
闻宸的面色不变,但是身上的肌肉缓缓地紧绷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只见莫奕不动神色地笑笑,在他的唇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然后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真的没有什么。”
闻宸被他突然的举动搞的心口狂跳,一双浅色的眼眸仿佛都在融化,下意识地勾起唇角,有些意识模糊地想到:
如果每次都能获得一个吻的话,那看来以后他要多提提这个话题了……
莫奕脸上染上了疲惫的神色,他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现在该休息了,明天恐怕会是非常特殊的一天。”
说毕,他不再管起身走去盥洗室内简单地洗漱了下,然后便换上自己之前的便服,顺手将房间内的灯光熄掉,然后和衣在床边的一侧躺下。
莫奕凝视着眼前的一片黑暗,眸色微微加深,伸出手缓缓地抚摸上了自己的胸口,掌心下自己胸膛内的心脏在平稳而有规律地跳动着,将血液从心房泵向全身。
之前在舞厅跳舞时,他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动。
然后,他看到了画面。
熟悉的,仿佛是刻在记忆当中的碎片一般——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犹如潮水一般鲜活地涌来,凶猛地冲击着他的头脑,画面并不清晰,只有残余的某些感觉或是颜色,但是却如此生动,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这种玄妙的感受只维持了一刹那,但是却鲜明的让莫奕无法欺骗自己没有感觉到。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脑海中的情绪与画面清空,然后闭上眼睛,强迫陷入睡眠。
黑暗缓缓地笼罩了莫奕的意识和感官,但是他依旧能够清晰地嗅到那犹如雨后和松林混合起来一般的气息,包裹着他沉入黑甜的梦乡。
今晚,莫奕没有梦到那个几乎自他有记忆以来就纠缠着他的那个噩梦。
等莫奕再次醒来时,他仿佛做了一个冗长而悠远的梦境,里面有着有着阳光的味道和破碎的光斑,轻笑的声音与温暖的触感编织成网,笼罩着他沉眠的意识。但是当他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住了,仿佛那只是口中薄薄的糖片一般,在舌根融化之后除了一丝淡淡的甜意之外再无痕迹。
莫奕有些茫然站眨眨眼,然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莫奕的神经瞬间清醒过来,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按理说,这个时候就算没有送来洗漱的热水,也该有早餐来敲门了,但是……什么都没有。
他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到房间门口,伸手想要拉开门——
但是眼前的房门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无法撼动。
——房门无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