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回到自己的公寓之后, 又重新投入到了不眠不休, (日ri)夜颠倒的工作当中。
为了防止电流过载,房间的电路在仪器搬进来的第一天就被改造过了,密密麻麻的的电线在墙壁上和房间角落处交缠穿梭, 整个书房看上去就如同是一个独立的乱糟糟的星球一般。
而莫奕就是这个星球中唯一的居民。
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堆满嗡嗡作响的机器的书房当中,那几块荧蓝色的屏幕夜以继(日ri)地亮着, 目不暇接地向上飞速跃动着密密麻麻的字符, 电脑发出过长运行所导致的轰鸣声, 被闷在密不透风的房间内。
莫奕的脸色苍白,脸上挂着没有休息好的黑眼圈,一双沉黑的双眼着迷地盯着围绕着他的几个屏幕,似乎没有什么能把他的目光从这上面引开。
他时而在键盘上飞速地打字, 时而停下来在一旁的笔记本上杂乱地写写画画,然后又会把那些写满杂乱无章的几乎没有人能够看懂的符号和涂鸦的纸张撕下来, 然后烦躁地团成纸团扔到房间的一角。
就这样过了几乎痴狂的几天之后, 莫奕终与停下了动作。
他盯着正中间亮起的那张屏幕上的字符,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指,指腹微微用力,按下了回车键。
莫奕的双眼中倒映着屏幕中快速变化的数字和代码,但是视线却已经变得近乎茫然。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沉重的眼皮向下坠去,似乎一切的光与影都随着视线的模糊而飞速地远去,房间中机器发出的嗡嗡轰鸣声与房间门打开的声音都仿佛拧成了一条细细地线, 变成了消逝于背景的白噪音。
然后一切都沉入了黑暗。
等到莫奕再次睁开双眼时,他恍惚地盯着天花板,一时不知道(身shēn)在何方,就像是一切记忆和存在都随着这场近乎昏迷的睡眠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般。
他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shēn)躯,缓缓环视着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床chuáng)上。
莫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shēn)上的薄被,然后不过四肢叫嚣着酸痛的肌(肉rou)的抗议,挣扎着坐起(身shēn)来。
他的记忆这才慢慢地回笼。
房间的门被推开,闻宸快步地走了进来,伸手扶住了莫奕微微有些倾斜的(身shēn)躯。
他顺手将另外一只手中的玻璃杯递给莫奕。
莫奕抬眼看了一眼闻宸,然后稍稍避开他扶着自己的双手,将自己(身shēn)体的重量靠在(床chuáng)头,他伸手接过杯子,轻声地说道
“多谢。”
话语刚刚落下,他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听上去仿佛被烟熏了一般嘶哑难听。
莫奕低头啜了一口杯中的温水,感受到温暖的水流顺着自己的喉管滑下流淌进肺腑,给他的(身shēn)体注入了久违的活力,仿佛再次活回来一般。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玻璃杯放到一旁的(床chuáng)头柜上。
闻宸站在(床chuáng)边静静地看着他,长长的眼睫静静地垂着,一双浅灰色的双眼凝视着他
“怎么样”
莫奕习惯(性xg)地伸手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太阳(穴xué),然后斟酌着语言回答道
“还不错,这次的进展要比上次大多了。”
这段他在游戏中发现的代码是加密的,所以在这不眠不休的几天里,他设计了一个算法来进行运算解码,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只是等了。
他有些疲惫地闭了闭双眼自从他决心退隐以来,再也没有进行过这样极端的脑力工作了,这几天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几乎乱成了一锅粥,只有一些零散的画面偶尔出现在他的眼前。
泛着荧光的屏幕和上面跃动的代码字符,墙壁地面盘绕着的电线,桌上画着一只小鱼的咖啡杯,以及咖啡杯里的深棕色的液体在屏幕的荧光下反(射shè)出的浅浅光泽。
闻宸摇摇头,伸手帮莫奕揉了揉了他的太阳(穴xué),然后轻柔而熟练地按压着
“我问的是,你怎么样。”
他在“你”这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莫奕不由得微微一愣,干巴巴地回答道
“嗯还好。”
其实,是真的还好,他往常在这样强度的工作之下至少会头疼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但是他现在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身shēn)体似乎素质变好了
微凉的手指轻轻地贴在他的太阳(穴xué)上,用合适而温和的力道轻轻地揉按着,肌肤相贴时冰冷的触感带来意外的镇静作用。
出乎意料的放松感觉这让莫奕试图摆脱的动作微微一顿,下意识地甚至想闭上眼睛。
他的目光恍惚了一刹那,然后瞬间再次清明了起来在意识到自己的放松之后不由得有些耳(热rè)。
莫奕轻轻地低咳了一声,伸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