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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关于“我们是不是露馅了”这个问题的交流戛然而止, 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再去提这件事。提了还能怎么样, 该露馅的还是会露馅,适当地比别人超前一点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司马琰把王雱带来的种子拿出来。
这些种子囊括药用、食用、观赏用, 王雱头一回去买时直接说每样只要一点点, 全都给他来一份。量太少人家不肯给他包, 他索性记下种类, 回家自己做了许多两指宽的小纸包逐一写上名儿,第二天再去买摊主都觉得这小孩着实稀罕,大多只意思意思收了点钱, 甚至还有免费送他一撮的。
司马琰沉吟片刻,指着灶房的方向说“我们在外头搭个暖棚子,要不然大冬天的可能种不活。”她挑了一包韭菜种子,保守地估计,“不如你明儿多买一些韭菜种子,这个可能容易活。”
王雱欣然同意。韭菜炒蛋, 香喷喷,还壮阳
两个人有了主意,便到处找材料。司马琰选的地临近灶房, 做饭生火时暖烘烘的, 温度有保障。透光的薄膜不存在,用布又肯定会被打,看来想兼顾采光和防寒肯定得人为操控了。两个小孩哼哧哼哧地用木柴搭了个架子, 又用结实纤长的细草绳把一撮撮引火用的稻杆、竹叶、干蕨草捆一起, 做成了可以轻松揭开的“棚顶”。
这样一来, 阳光好的时候可以早早掀开棚顶让它好好长,天气不好和入夜之后可以盖上棚顶防寒保暖。王雱没设计过这样的小工程,不过知道要求之后对他而言自然是小意思。
可惜他们还太小了,忙活了一通,司马琰和王雱额头上都渗着细汗。
王雱感叹“劳动人民不容易啊。”
司马琰也觉得两只爪子酸酸软软的,认同地点头。时间不早了,两个人把顶棚盖上,洗了手,回屋里看王安石他们说话。
刚才两小孩在那闹腾,几个当爹当娘的还一起到窗边偷看过。这会儿见儿子女儿玩够了,王安石便笑问“你们两个在弄什么盖房子吗”
“对”王雱负责任地站出来回答,“天气太冷了,阿琰妹妹说种子在地下觉得冷,肯定不肯出来,所以我们给它们盖了暖棚子。等它们发现外面很暖和,一定会乖乖出来啦”
司马光温言笑道“这想法倒很不错。宫中就有暖房专门在冬天种植果蔬,过年时官家还会赏赐一些给有功之臣。”
对于古人也有温室种植这件事,王雱和司马琰都不觉得稀奇,人国子学还像后世一样有大考小考月考期末考呢
司马光留王安石一家用了饭,亲自送他们到门前。
顺利会师,王雱心情棒极了。回家时煞有介事地数了从国子监到公租房的距离,对王安石说“家里到国子学,不到两百步,爹,我明天还想去国子学找阿琰妹妹玩,不用你们带,我自个儿去。”
王安石不置可否。
王雱积极地踮起小短腿给王安石捏肩膀,早想好了说辞“我今天和阿琰妹妹把种子种下去啦,我得每天去看看发没发芽”
“也成,”王安石斜睨他,“每天背一段论语,背出了,早上我出门时便顺道把你带到国子学门口去。”
王雱眼珠子溜溜转。偷奸耍滑第一要诀,但凡领导安排的任务,你最好不要表现得很轻松,更不要提前做完。否则下回任务一准加倍
他顿时一脸难色,小脸皱得不行,为难地说“还要背下来吗我怕记不住。”
王安石悠悠道“早上不是记得挺清楚吗还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振振有词得很。”
王雱毅然跑到书桌前坐下,哼哼唧唧地嘟囔“背就背。”
第二天王雱才想起自己没问“一段论语”到底是多少,他估摸了一下,意思意思地把学而篇后面的为政篇给王安石背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王安石脸色变都没变,压根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他睨着王雱“就背到这”
王雱眼巴巴地看着自家老爹,一脸的可怜无助又无辜“老多了我背了一晚上,早起还温习了好几遍。”
见儿子不像在说谎,王安石这才点头“成,我带你过去。”事实上昨天看到两个小孩玩得那么好,王安石已经跟司马光提过这事了。知子莫若父,王雱那点儿小心思哪里瞒得过他小孩子总是爱玩的,总拘在家里也不是事儿。王安石道,“司马叔父家藏书不少,你阿琰妹妹也识字,你俩要是不想玩泥巴了可以多看看书。”
王雱认真反驳“我们可不是在玩泥巴”他们可是正儿八经地种韭菜呢韭菜多好,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又好种又好吃,美得很
王安石没再挤兑他,把他领到国子学门口,和门房打了个招呼,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
这回光明正大进了国子学,王雱挺着小胸脯往里跑,熟门熟路地摸到司马光家门前。他刚要敲门,巧了,司马光正要去讲学,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司马光笑道“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