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哪些补救措施”
陆行率先出言,“父皇,不管要如何补救,现在首要的该做的,是将全国的贡院都检查修缮一番才是,免得再出祸事。”
钱戴依旧面无表情。
反正这钱是出定了,还不如户部自己出声,还能得个好。
其他人也无异议,名乾帝颔首,“准。”
名乾帝的赞同让陆行的心膨胀起来了,继续道“还有,父皇,这是儿臣的一点顾虑,这各地的贡院,有些是新建的,有些是前朝沿用下来的,新建的就不必说,只是沿用下来的,怕是已经枯朽不堪,该重建了。”
钱戴冷森森的看着陆羽高谈阔论的背影。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昨晚可没说这事
还说什么新建沿用,贡院不都那样吗沿用的那几个可没塌加固一番也就是了,还要重建你咋不上天呢你
“皇上。”钱戴直接打断了陆羽的话,“这件事,微臣会和四皇子商议一番后,才向您禀明详情。”
名乾帝“可。”
回应的极快,显然他也不想听这些话。
陆昭幽幽轻声道“有些人哦,好大喜功的性子到死都改不了。”只要父皇夸他一句,他就跟那发了情的公鸡似的不停的打鸣。
陆行涨红着一张脸,既恨陆昭的落井下石,更讨厌钱戴的不给面子。
“皇上。”翰林大学士张问林出列,“云贵川三省今年乡试的事臣昨夜也特意去问了问,贵州坍塌滇省疫病,而川省则是风寒导致考生人生锐减,但其实不止风寒,还有很多臭卷脏卷,明明是有才之人,偏偏因为这样的事被刷下去了。”
“张大人这话是何意”
出声的文臣甲,上一次他儿子就因为脏卷被刷了,今年又重考了一次,现在听他这话,是要放宽了那我儿子这重考一次算什么
不仅他这样想,很多人都这样想,毕竟很多都是科举出来的,当年他们都是这样辛苦过来的,他们行,后人就不行了
“大人莫急。”张问林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继续道“保持卷面整洁干净是对科举的尊重,本官可没说要动这个。”
抬头看向名乾帝,“臣只是在想,考生自己注意,但臭号呢不幸分到臭号的人,尤其是秋闱又这般炎热,因为这种事情而导致的臭卷,真的只是考生自己的问题吗”
“所以臣觉得,既然这次要修缮各地贡院,不妨将恭房挪远一些,如此也就没有臭号了。”
其实这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御史台和翰林院的人,知道昨晚自己上司和皇上商议过了的,他们如今开了这个口,肯定皇上也是允许的。
这算小事,没必要和皇上扛着。
他们不出声,其他人也都憋着。
但谁都没想到,第一个出声反对的竟然是大皇子陆昭。
“父皇,儿臣认为这提议不妥。”陆昭出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不过是臭味罢了,这都熬不住”又回身看向张问林,“既然张大人这般怜惜考生为他们着想,那我们边疆那边多将士,战起时,处处残肢尸横遍野,仗还不是一样接着打”
“张大人怎么不为将领们考虑考虑呢”
名乾帝算不上重文轻武,但近年边境太平,武将只是修整锻炼,这资源自然就朝着文官倾斜了,陆昭一直都在兵部,他自然向着武将,肯定也不愿意看到文臣好过。
啧,一群文弱书生,连个臭味都忍不住,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话没明说,但他翻白眼儿的模样就已经把这句话刻在脸上了。
这话一出,原本也有些不太同意的文臣们不乐意了,我们不乐意是不乐意,但关你们武将啥事啊
文臣乙“殿下此话不妥,这武将已将生死看为常态,已是习惯了,和今天这件事可不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一样了”听完陆昭的话觉得很有道理的武将甲出列了,“都是娘生爹养的,武将也没少一个鼻子一双眼睛的,我们能习惯,就你们尊贵些,一点臭味都接受不了了”
“你们这一打仗短则数月长则数年,不习惯也得习惯。”文臣丙勇敢地站了出来,瞧着文弱斯文,但话可一点都不留情,“这臭号你告诉我怎么习惯科举就那几天,难不成在家里时好好屋子不住,非得住那猪圈去习惯臭号”
“”
“”
很快文臣武将就吵成了一团,朝堂立时变成了菜市场。
文臣脸红脖子粗。
武将不屑兼嘲讽。
这文武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场面名乾帝经过了无数次,早已淡定,也更坚定了要推行小六的建议,吵成这样,是得找契机让他们缓和缓和关系。
冷眼看着下面的菜市场,余光撇过了龙鏖。
龙鏖已经是七十多快八十岁的人了,早已不上战场,就连早朝也是时来时不来,今天倒是来了,身边人吵成了斗鸡眼,他倒好,缩着肩膀垂着脑袋,那稳如老狗的样儿,说句睡着了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