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听说缮国公府被抄家的时候, 正在演武场操练。贾琏听了, 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在古代,因为缮国公府的错误情报, 一国储君死了, 就凭这一点,缮国公府就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其他的, 缮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不可能一点违法乱纪的事没有做,先用其他罪名将人拿下, 剩下的慢慢审就是。
倒是贾府之内, 贾母听了这事,吓得半日说不出话来。平息了阵子, 贾母才对金彩家的道“叫你男人去将琏儿请来。”金彩家的应是去了。
贾琏到荣禧堂之后, 贾母屏退下人道“琏儿, 那日皇长孙来, 跟你说过石家犯事了怎么好端端的, 国公府后人, 又任京营节度使这样的实缺,说抄家就抄家了”
贾琏摇了摇头道“皇长孙不过是出来走动走动, 并不曾说什么。只是官宦人家, 时刻有御史台的人盯着。若是犯了事, 即使当时仗势压了下去,难保日后不被人揭发。咱们这样的人家越发应该克己复礼,约束家人, 才不至于给祖宗蒙羞。”贾王氏自然是政治素养低得令人发指,贾母也没好到哪里去,皇家的事,还是少让贾母知道为好。
贾母知道贾琏这番话意有所指,她以前总是护着二房,但是这次的事,也忍不住害怕。若不是那日贾琏拦着石家的人,贾家现在便落下了藏匿罪赃的罪名。贾母显然还心有余悸,叹道“还是琏儿有见识,以后门房的事,你命人看牢些,莫出什么纰漏才好。”
贾琏点了一下头。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无话了。贾琏自小亲贾代善,和贾母却不亲。贾母摆摆手道“你先下去了,或许老太爷是对的,还是老太爷的眼光好。”贾琏应了是,告辞出来。
这次石光珠的案子不是三司会审,景和帝交给了江大虎秘查。缮国公府是以贪污受贿、包揽诉讼、压榨乡里、治家不严等十数项罪名抄的家,但是实则是跟太子之死有关。因牵扯到太子妃给太子下蒙汗药这样的荒唐事,为了皇长孙的名声,石家便不能交给三司会审。是故,和石家联络有亲的、走动密切的人家,无不战战兢兢,却偏偏什么消息也无。
不知谁传出的消息,说石家人在抄家之前,曾到过荣国府,被拦在了外面。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又配上贾琏在京城素有才智的名声,皇长孙和贾琏交好的交情,难免有人想到贾家来打探消息,都叫窦氏以守孝为由挡出去了。
石家感到要坏事之后,钱财不止藏到贾府一家。落败之家的钱财,便是藏匿到世交好友手上,也是十家有九家半都拿不回来。但是收了钱财的人家只要略肯照拂一下剩下的子孙,便是好的。因此,石家提前送了银钱到好些人家,除了贾府外,其他几家都被牵牵连连的挖了出来。
贾琏听说之后,除了感慨一下江大虎的办事能力之外,又庆幸自己拦住了贾王氏,没让荣国府受连累之外,别的也没什么。
这日晨起,贾琏先练了一套刀法,才去荣禧堂请安。谁知刚入了荣禧堂,氛围就有些怪异。
贾琏向贾母行了礼,正准备出来的时候,被贾王氏叫住了“琏儿,婶子有件事求你。”
贾琏略一思忖就知道什么事,道“婶子抬举我了,我帮不了婶子什么,这就去上学了。”
窦氏也是眉头一皱,这些年贾王氏和长房向来不对付,这次怎么矮身求其琏儿来了窦氏忙道“琏儿快些去学堂吧,别去得比先生还迟。”
贾琏应是,贾王氏却突然拦在贾琏身前道“琏儿我求求你,你面过圣,和皇长孙殿下也相熟,你帮我求求皇长孙殿下,饶过我哥哥吧。哥哥不过是石光珠手下的校尉,就算做错了什么,也不过是不得不服从上司吩咐罢了。”
贾琏转身道“婶娘这个话说得糊涂,我不过一个白身,年纪尚幼,岂敢到皇长孙跟前妄议官府这一个不好,就是给整个贾家招祸。出了贾家的大门,别人不会说贾家那个二小子如何,只会说宁荣二府张扬跋扈。我不知道王大人沾上了什么事,但是婶子只管相信官府就是。”
王家虽然有十二房人,两房在京城,但是有本事的,独有王子腾一人罢了。此次王子腾被刑部带走,转眼间,王家就要败了。贾王氏也求过贾母,贾母是荣国公夫人的诰命,和几位异姓王家的太妃、王妃都相熟,原本在京城也有些脸面。
只是四王八公,手里有实权的人家就不多,多是虚衔罢了。就是有实权的,贾母侧面问了,人家不但不肯帮忙,还侧面暗示贾母赶紧将自己摘干净。一来贾母素来疼小儿子;二来,孙子辈里头贾母最疼贾珠,就算为了贾珠,贾母也曾尽力一试。只是四处碰壁回来,才知道贾代善一走,便茶也凉了。贾母为了二房,虽然自己无法,贾王氏说要求贾琏,贾母并没有反对,算是默许了,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贾王氏知道王子腾过不去这一关,王家必然败落。还管什么体面不体面,长辈不长辈,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就是贾琏是晚辈,也少不得放下身段苦求道“琏儿,你和珠儿是兄弟,将来是要相互帮衬的,你帮珠儿的舅舅,将来珠儿和王家都会记得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