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实无需急于一刻。
贾珠看到这里,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贾代善一眼,又往后看。
书信很长,细述贾琏这些年做的大事,为朝廷立下的功劳,也情真意切的写了希望贾家子弟和睦,相互帮衬。更有对各房子弟的安排,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即便贾珠对贾代善有偏见,看完这封信,心底那些偏见似乎也被信笺上那股淡淡的墨香冲淡了。
信中还有以后对各房子弟的分配,自己百年归世之后,两房分府,长房继承爵位和宗祧,但余下财产两房平分。许多家族为了长久富贵,分府的时候除了嫡长一支继承宗祧外,还会继承大部分的财产,贾代善能做如此安排,已经十分公允了。
贾珠看完信,抬眼看贾代善“祖父,我错了,我实不该瞎疑心。”
贾代善对贾珠笑“琏儿这些年做的都是朝廷大事,尘埃落定之前,不宜张扬,故而祖父并未告知你们任何一人。你们会有所误会,也情有可原。但是珠儿,你开盒子之前,祖父就说过,你到了自己的做主的年纪,是要说亲的人了,你开了盒子,便要承担开盒子的后果。”
贾珠听前面半段不觉什么,听到后半段的时候,不禁吓得一呆,问“什什么后果”
贾代善依旧不紧不慢的道“你既想要兵法,祖父可以教你,但若战事一起,你便要上战场,沙场千里,马革裹尸,你愿意去吗”
贾珠听得脸色一白,即便他知道摇头会显得自己很懦弱,还是脖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拖着头摇了两下。
“兄弟相疑,便容易被人寻了间隙。若非因你之故,祖父的兵法不会被人盗去。珠儿,你可知错”
“祖父,我知错了。”贾珠低头道。
贾代善道“有时候,知错无用。好比今日因你不忿祖父只传琏儿兵法,引来外贼,兵法被盗走之后,你可知战事一起,会增加多少将士的伤亡,这个时候,认错有用吗”
贾政愣愣的抬头看贾代善,贾珠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不不可能啊,祖父既然在暗格里放了信件,自然早有防范,怎会被外人盗走兵法”
贾代善苦笑一下道“我只猜到你心怀不忿,但是无论如何,就算祖父偏心,那也是咱们家事,谁会想到珠儿会将外人引来祖父将信件放入暗格,兵书也另行藏好,可是这次入室盗窃之人是个高手,到底将兵书盗了去。珠儿你看。”贾代善说着,朝书房房梁上一指,在颇为隐蔽的地方,有半个手印。原来,贾代善将兵书藏于房梁上,还是被人盗走了。
贾代善又道“于一国而言,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于一家而言,即便兄弟间有什么不快,也该关着门来说开,而非引狼入室。我不知道你到哪里寻来的梁上君子,可是他盗了咱们家之物,转身便走,他受你所托,但却不将东西给你。珠儿,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被人利用了。”
贾珠又垂头丧气的道“珠儿知错。”
贾代善道“罢了,兄弟之间,心已不齐,强捆在一处过日子,也不自在。明日就请族长过来,分府吧。”
“父亲,您说分府”贾政有些震惊的问。
“我说过了,开了盒子,便要承担后果,这便是后果。今日就说这些吧,我乏了。”贾代善今日说话,一直是慈祥的,但是说到最后一句时,却面带疲惫。
贾政和贾珠出梨香院的时候,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要说分府,父子二人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现在整个家业都掌在窦氏手上,若是分了府,自己一房还能执掌除了宗祧之外的一半,比之在窦氏手上领月钱过日子,不知道舒坦多少。但是分府之后,贾政就是白身了,若父子二人还考不出功名,岂非失了靠山。
贾政父子出了梨香院不久,范嬷嬷和覃越都回来了。两人还都受了些轻伤。贾代善深知两人的本事,范嬷嬷功夫不弱,尤其覃越武艺高强,但却都挂了彩回来。
“看来前来盗书可不是等闲之辈。”贾代善道。
“国公爷,我觉得,盗书之人有些眼熟。”范嬷嬷道。
贾代善一愣,抬头看范嬷嬷“是谁”
范嬷嬷皱了一下眉头“属下也拿不准,只是那人看起来,有些像当年的赖大总管。但因天色暗,属下是就这别的屋子里透出的灯光看的,也不十分真切。”
贾代善手指在书桌上敲了两下“若真是长得像赖大,倒也说得通了。当年处置赖家,我记得赖尚荣因为打小被老太太开恩放出去,是一出身就恢复的良民籍,逃走之后因其身份也没被抓回来,这是自以为本事学足了,倒自己回来了。”
覃越到“国公爷,以后你和琏二公子出去办事,身边得多带几个人,这个人且不管是不是赖尚荣,属下觉得此人,练了一身的邪功,一时间属下没能试清他的底细,但总觉得他邪门得很。”
贾代善点了点头道“我会告诉琏儿。辛苦你们了,先去处置了伤口,好生歇息。”
覃越和范嬷嬷应是。
次日一早,贾家众人照例在荣禧堂请安的时候,贾代善便宣布的分府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