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 毛都没长齐也敢来多管闲事”说着,那杀手怪笑着将鬼头刀向下压。同时,一拳击向贾琏小腹。
贾琏只觉一座大山从自己头顶上压下来,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呼吸都不顺畅了, 明知对方重拳打来, 也无法腾挪开。
千钧一发之际, 贾琏突然向下一矮身, 仰面跌倒,撤下来的窄背刀在胸前一格,护住浑身要害, 那杀手的鬼头刀已经砍了下来。
原本贾琏和那杀手在相互角力,突然有一方撤力,仿佛掰腕子的两人有一方突然一让, 另一个用尽全力的人必然会加速向发力方扑过去。
贾琏原本双手上举格着杀手向下的鬼头刀,贾琏突然卸力,那杀手会重心不稳的同时,手上的鬼头刀加速往贾琏头顶砸落。练武之人的力气更大, 肌肉速率更快, 惯性也更强, 贾连知道这一刀自己是避不开的, 所以左手举刀格挡,右手却伸向自己的靴筒。
哐当一声,鬼头刀砸在窄背刀身上, 溅出一串火花,窄背刀能隔开鬼头刀锋利的刀锋,却隔不开巨大的冲击力。一股大力通过窄背刀的传递冲向贾琏的五脏六腑,像要将贾琏的脏腑都揉碎了搅拌在一起,贾琏半天不能让心肝脾胃肾各归其位,只觉胸腹内气血翻涌。
但那杀手无论如何想不到贾琏会用这样冒险的方式突然卸力。虽然贾琏和自己力量对比悬殊,终究是要是在自己刀下的,但是好比溺水的人,总是会死死抓住一棵毫无帮助的稻草不肯轻易放手的。而耗尽全身力气和自己抗衡,就是贾琏的救命稻草,他就这样放弃了,大大出乎杀手的意料。
也是因此,杀手在鬼头刀砸向贾琏的同时,重心失稳,身子向下一扑,提起鬼头刀,又向下砍去,贾琏拔出靴筒中的匕首,用尽全力向杀手喉头刺去。
杀手桀桀的笑声被利器插入肉体的声音打断,下砍的鬼头刀和贾琏的窄背刀撞在一起,又弹在贾琏身上重重一砸,贾琏有一种接连被钝器击中的感觉。接着杀手发出气管被割断的嗬嗬声,活像有人在拉一个漏风的破风箱。而贾琏不住的喘气,仿佛溺水的人终于露出水面。
温热而腥气扑鼻的血喷了贾琏满身满脸,怕被鲜血迷了眼睛,贾琏忙闭上眼睛。
杀手惊愣的瞪大了眼睛,黑夜中却什么都瞧不见,他喉咙间鲜血喷涌,显然是被什么利器刺中了。但那杀手显然心有不甘,一刀一刀的挥着鬼头刀砍向地上的贾琏。
只是他咽喉被割破,鲜血喷涌,没有足够的血液输送氧气,瞬间就没了力气,鬼头刀一下一下的和窄背刀撞在一起,声音一下比一下弱,终于,杀手抽搐几下,摔在贾琏身上不能动了。
六岁那年,贾琏被掳劫后囚禁于碧峰塔,贾琏便是用一把匕首砍断被卫休割断一半的窗条,跳窗逃脱的。自那以后,贾琏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在靴筒中放一把匕首。
原本杀手身上穿着软甲,贾琏又是弱势一方,对方已经稳超胜券。贾琏不得已用了两败俱伤的打法,拼着被对方鬼头刀所伤的风险,也突然卸力引对方失了重心,借着对方惯性下跌之势,贾琏的匕首堪堪能够到对方的喉咙,若不能一击得手,对方绝不会给贾琏第二次机会。
幸而那杀手不防贾琏一个小小少年,竟然还敢行此险招,贾琏才能侥幸得手。饶是如此,贾琏也被对方的鬼头刀砸得肋骨生疼,气血翻滚,半天爬不起来。贾琏还躺在地上喘粗气,就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贾琏浑身脱力,只觉得两只手有千斤重,窄背刀纤长,贾琏已经无力施展开了,电光火石间,只得举起匕首往自己脖子旁一格挡,哐当一声金属相撞,原来是有人举刀向贾琏的脖子袭来。因为贾琏手上实在无力,被对方一刀逼近,已经招架不住,只得向旁侧头。
“啊别杀他”一个孩子的声音尖叫起来。
李青原本以为进来的人又是骗子,就像当年救自己的人就是杀自己父母的人一样。这个看似进来这孩子的人,也像当年欺骗自己一样欺骗这孩子,要将这孩子训练成杀人工具。因此见此人倒在地上半天没动,李青就想一刀结果了此人。
谁知自己手上的刀和对方的兵刃相撞,对方居然真的毫无力气,李姓微微一愣,身旁的孩子已经尖叫起来。
李青见地上的人被自己偷袭也没暴起伤人,狐疑的晃亮了火折,才见地上躺着的真的是个浑身是血的孩子,他身旁躺着横七竖八好几具尸体。李青刚开始以为,这个来假装救人的恶人只是声音像童声罢了,为的是取得自己身旁孩子的信任,谁知这人年纪真的甚小。难道自己想错了
贾琏缓缓的睁开眼睛,被火折晃了一下,忙有闭上眼睛,但一晃眼,贾琏已经认出眼前这个牵着一个孩子的人“青瑟姑娘”
李青一愣,见手上火折就要熄灭,伸脚一挑,将一支火把抄在手中,点燃之后将火把照在贾琏的身前问“你是谁”
贾琏用袖子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依旧擦不干净满脸的血迹,口中道“我是荣国府贾琏。”
李青便是恻隐善堂的杀手青瑟,后来李青父母当年的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