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不知道要用多少马匹挑夫才能运走,只是那聊城都封城一月了,只许进不许出。许多等着北上进京的船队都被扣下了。”
说到这里,那商人有颇为得意的一笑,接着道“这扣下了许多商队,北直隶和京城许多南方的紧俏货只怕都已经断了货,所谓物以稀为贵,我便在聊城雇了马帮,将一些时新、紧俏、轻巧的南货用马匹装了,直奔德州。虽然雇佣马帮、护卫的费用不少,但只要这些货物入了京,价格也是水涨船高,这额外花费的银钱倒不怕挣不回来。只是这么做赶的就是一个快字了,我须得赶在聊城码头开城之前入京。”
黑脸汉子笑道“这倒巧了,我也是聊城过来的。我原本在聊城码头做力夫抗大包,只是现在码头不放行,我也没事做了,听说借道德州出城的人多,就到德州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寻些力气活做。我们庄稼人不像这位老爷这么有头脑本事,所以您能做富商老爷,我就只能做力夫挣钱。好在爹娘给了一把力气,做力夫总归有条活路。老爷这趟进京,必是赚得盆满钵满。”
许是被黑脸汉子拍马屁拍舒服了,那富商笑道“我看你倒是个实诚人,等会儿出城,我那些货物正好要上马,你帮我上货,我不亏待你。记得轻拿轻放,别一味图快磕坏了东西。”
黑脸汉子笑道“如此,先谢过老爷了。老爷放心,我做事一向稳妥,定不会将您的货物磕碰坏了。”
因为现在山东对出城的人盘查得紧,临到城门下都要等候半日,这富商在等候出城的时候,为了让马匹休息,马匹上的货物都是先卸下的。这会儿到了开城门的时候,自然要重新上货,见前面等候出城的队伍已经没那么长了,黑脸汉子和富商停止了聊天,黑脸汉子去帮着赶马人将货筐重新抬上马背。
富商见黑脸汉子干活果然又麻利又细致,倒是十分满意,货物都装好了,富商正要给银子。黑脸汉子却对富商憨厚一笑,道“老爷,我原本也要出城,这银子您就等我出城再给我成不您在城内给了我银子,我又要到后头去排队等候出城,您就说我是您商队的人,让我跟您一块儿出去也便宜。”
富商见黑脸汉子憨厚本分,便点头同意了。富商是正紧商人,有路引,官差照例盘问了几句,见马匹的货筐是断藏不住人的,就一个一个核对商队众人的样貌,见无人和画像上的贾敬长得相似,便放了商队出城。
出城之后,富商给了黑脸汉子一小块碎银子,黑脸汉子十分高兴,千恩万谢的,又恭喜了一遍富商发大财,才向一旁的村落走去。
走到僻静处,黑脸汉子又七弯八拐的绕了好几个圈子,确信无人跟踪,才往城门外官道旁的一处茶寮走去。
茶寮不过一个几根柱子支起来茅草棚子,不但一点不坚固,一眼看去还没有躲藏之处。城内的衙役也曾到茶寮盘问过几遍话,自然是一无所获。官差们猜测贾敬也不会藏在这种地方,渐渐的就生了懈怠,不来查了。
黑脸汉子要了一壶茶,咕嘟咕嘟灌了,等了一阵,似乎因为喝茶喝得太急,又要上茅厕。
进了茅厕之后,黑脸汉子并没有如厕,而是推开茅厕后壁的一道暗门走了进去,原来这小小一间茅厕,后壁却修了夹层。暗门后头一条向下的通道,直通一间不大不小的地下室。地下室中,正是贾敬和贾代善给的另一个长随。
可怜宁国府敬大老爷,当朝进士,竟然已经在茅厕中躲了月余。
不过说起来,能在德州城外的官道旁建一暗桩,将藏身处放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当初建这暗桩的人,也算艺高人胆大了。偏偏这么多年,这间茶寮十分安生,这暗桩也从来没暴露过。
黑脸汉子名曰程进,正是贾代善给贾敬的两个长随之一。程进将自己打探的情况一一跟贾敬说了,贾敬听了如今聊城许进不许出,略想一下,道“今儿趁夜,咱们去聊城,从聊城再入山东。”
两个长随一切听令于贾敬,对此并无异议。仿佛并不在意如今满山东的捉拿贾敬,也不担心再去山东会有危险。
展眼又是近半月,忠顺王接了无数从山东传来的线报,都说没有发现贾敬踪迹;除了山东境内,忠顺王也在回京沿途安排了细作截杀贾敬,贾敬就是逃出山东,也没那么容易回到京城。
奇怪的是,这贾敬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再无一点消息。
而京城里,因为找不到贾敬,始终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忠顺王心中,忠顺王这些时日可说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原本山东离京城比之平安州远不了多少,平安州的巡按团已经回京复命了,这山东巡按团因贾敬不知所踪,还耽搁在路上不敢回京。平安州除了查出些小官小吏有贪弊之事外,倒没有大的问题。景和帝为君,知道宽严相济之道,并没有吹毛求疵,平安州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功劳了,罚了有问题的官吏,也赏了平安州节度使。
又过了几次大朝会,贾代善每每见到忠顺王,依旧一副生死交情的样子,气得忠顺王牙痒。
如此又过数日,忠顺王接到飞鸽急讯山东总督府再次失窃,盟书被盗新电脑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