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假装不知道,坐山观虎斗,后来种种,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而已”
当年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几位皇子分别被削爵圈禁,下场不能说不凄惨。但与他相关的人们呢死的死,散的散
谁更惨谁更无辜
他为了自己的儿子牺牲了别人的儿子,别人的父亲,现在却又来假惺惺的关心有用吗
孟阳越说越激动,双目圆睁,不知不觉流下泪来“当初让大家辅佐他儿子,让大家用心办事的是他自己,回头又说大家有私心,想要谋害朝廷也是他
所谓的是非黑白,所谓的忠诚或是谋逆,都只在一人的一念之间,这难道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吗”
就在不久前,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从今往后可以勇敢的面对生活中的任何困难和挑战,但现在看来他不行。
已经发生的就是发生了,不管是仇恨还是喜悦,早已深入骨髓,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脱。
他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
顿,“真是令人作呕”
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自己分明什么错事没做,却要被抄家问斩,难道即便如此也要叩谢圣恩吗
他做不到,恐怕孟家上下一百多号亡灵也做不到。
哪怕时至今日,在每年孟家人忌日的那一天,他还会听到血染现场里祖父和父亲他们泣血的哭诉
“臣问心无愧”
所以他恨这个朝廷,恨朝堂之上金龙宝座内端坐着的那个人,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私的真小人
朝堂上的权术,对人心的玩弄,还有这些所谓的迫不得已一切的一切都令他觉得恶心。
这么年来,孟阳一直苦苦支撑,苦苦压抑,然而或许是外界的温暖让他足够坚强,有底气喊出自己的心声;或许是昔日亲朋长辈的不理解让他感到由衷的愤怒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彻底爆发。
廖雁已经因为过分惊讶而忘记了吃点心。
嘶,这书呆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有种啊
郎文逸整个都被他喊懵了,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站起甚,朝孟阳伸出手去,“你,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读书人不就该忠君爱国吗为稳固这千江山,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这就是政治的本来面貌啊
孟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忙抬起袖子去擦脸。
他的动作十分粗暴,几下就把自己的脸擦得通红一片。
“或许伯父您会说我目光短浅,又或许祖父在世的话会骂我不争气,”孟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闷,“但是,但我为他们的儿子,为他们的孙子,眼睁睁着他们死在我面前我没有理由,没有办法不去恨他”
亲身经历了这种事情之后,哪怕当年没有三代不得科举,五世不得返京的圣旨,他绝不会再入官场。决不会再容许自己的后代入官场
郎文逸张了张嘴,想骂,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想安慰,却又无从说起,一双手臂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你,你这话万万不可让别人听到”
这样大不敬的话,自己人说说也就算了,可若是给有心人听去
当年的案子是陛下亲自拍板定的,如今时过境迁,哪怕他再痛心,不可能推翻自己的金口玉言。
若真那样的话,稳固江山、维护正统岂不成了笑话势必造成朝堂动荡。
所以哪怕陛下确实如这孩子说的那样问心有愧,绝不可能显露出来。若此时再被有心人挑拨,再的愧疚会化为恼羞成怒,后果不堪设想。
短暂的失态之后,孟阳飞快地抹了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朝郎文逸行了个晚辈礼,“抱歉,今日就此别过,改日若有机会,我必当去拜访伯母。”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冲出房,噔噔噔下楼了。
白星和廖雁见状,赶紧跟上。
郎文逸万万没想到,期盼了十年的久别重逢竟然会如此结束,心就像打翻了五味酱缸一样,酸甜苦辣俱在。
一直等孟阳走了好久,他才彻底回过神来,又赶紧跑到窗口扒着。
可却又哪里得到
郎文逸就觉得身上的力气好像被人抽掉了一样,踉踉跄跄坐到椅子上,茫然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又或者,本来就该这样吧。
毕竟那曾是个内心么柔软的孩子呀。
可是,可是这不就是政治吗
这不就是读书人们追求的所谓抱负吗
却说孟阳冲出酒楼一路埋头直行,白星和廖雁在他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时不时交换个为难的眼神,想要上前安慰吧,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白星一直嘴拙,安慰人这种事向来不是长项;廖雁倒是话,奈十句里有八句不正经,显然并不适用于眼下这种情况
雨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细密的雨丝很快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开始有汇成细流的雨水顺着鬓角和下巴滴落,但谁没有停下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