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都好像被酒水浸泡过一样,亮闪闪水润润,眼角也微微泛起一点红。
廖雁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拿着小鱼干大嚼,仰望浩渺的星空,抽空竟然还唱起了歌谣。
他的嗓音中还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但每到深沉时,却也能像幽深的河谷一般压下去,然后声线缓缓荡开,像秋日的晚风,又平又阔,徐徐吹过无垠的草原和山谷。
真是奇怪,这歌谣听上去舒展又多情,可从锐气逼人的折翅雁口中唱出来,竟也丝毫不显突兀。
孟阳从未听过这样的歌谣,简直入了迷,手里擎着筷子,却连美味的饭菜都顾不上吃了。
他托着下巴,安安静静的听着,眼前仿佛看到了只存在于书本中的辽阔大草原。
这就是江湖吗
他想去看看。
次日一早,阳光正好,孟阳飞快地洗了两件衣裳,然后就开始削木头。
他从小山一样多的书籍中翻找出两张残破的兵器图纸,准备试着做一做。
类似的图纸本不该外流,但貌似历朝历代都有郁郁不得志者,往往退隐山林后便忍不住著书立说,将自己毕生心血凝结成几片薄薄的纸张。
那些智慧的结晶大多数时间都会被湮没于漫漫时光长河,可冥冥之中,却也会有有缘人过来翻阅,然后重见于天日。
说起来,这难道不也像极了传承和轮回么
廖雁宿醉未醒,还在屋里鼾声如雷,白星路过时忍不住往门上踹了一脚。
结果对方就在炕上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狐狸精”
白星帮孟阳挑选出最坚硬的木头,按照固定尺寸开始打磨。
“箭头不用铁包么”
孟阳羞赧地挠了挠头,低声道“太贵了。”
铁矿由官府统一开采,对民间控制十分严格,导致价格居高不下。
他如今能不能做成还不好说,倒不必如此奢靡。
而且硬质木头经过简单的煅烧之后,就会拥有惊人的穿透力,再配合双层牛筋,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两人都搬了小板凳坐在屋檐下,埋头削木头。
嗤啦嗤啦
卷曲的木片和纷扬的木屑翻飞,简直像下雪一样。
这些东西也浪费不了,可以用来给阿青和阿花垫窝,柔软密实,而且更保暖。
大概有小麻雀误以为他们在抛洒米粒,竟叽叽喳喳从枝头飞下,踩着精巧的小碎步啄食。
可入口之后,却又失望了。
它歪着小脑袋,眨着绿豆小眼盯着两个人类看了会儿,发现对方并没有弥补的意思,只好失望地拍拍翅膀飞走了。
阳光暖融融的,晒得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吧嗒吧嗒滴水。
晶莹的水珠从半空坠落,不过黄豆大小的圆球内,却倒映出整个世界。
白星身边不远处就是泡着笋干的大海碗,她几乎是无法抗拒地被分散了注意力,忍不住往那边一看再看,脑海中都被“笋干烧肉”四个字塞满啦。
“今天中午可以吃吗”
她满是渴望地问道。
孟阳笑了。
他放下手中的木棍,去碗里捏了捏,“差不多了,等会儿我切成长条,放到锅里煮一煮。”
笋干难以泡发,但若泡的太久却容易丧失风味,所以往往需要热水辅助。
白星的眼睛亮了亮,“所以中午可以吃笋干烧肉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觉得自己削木头的动作都轻快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