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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艺人得意的擦了擦嘴边残存的酒水,举着重新恢复平静的火把,再次绕场一周,迎接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雨点般落下来的铜钱。
其实这戏法没有什么特别的门道,只是烈酒遇火燃烧罢了,只要胆大心细,不怕被烧掉头发眉毛胡须,谁都能做到。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戏法,给大家带来的视觉震撼和浓烈的节日气氛却是无可替代的。
孟阳看的入迷,拼命鼓掌,却还抽空从纸包里摸了一条小米粘出来,微微用力,就听咔嚓一声,掰下来一大块。
他照例先递给白星,又给廖雁。
小米粘刚出锅不久,隔着纸包都能感觉到余温,正是香酥清脆的时候,两排牙齿一咬就是满口香甜。
廖雁有点不大自在,故意不接,“干嘛非让老子吃”
面对孟阳,他觉得一定要自称老子才能体现出高高在上的意思。
孟阳认真道“因为我在讨好你呀。”
他两只眼睛里都闪动着名为真诚的光,一点都不觉得说这样的话难为情。
我在讨好你
廖雁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一双眼睛都瞪圆了。
他忽然耳根发麻,脸上也热乎乎的,结结巴巴又很大声的道“说,说什么胡话”
老子又不是小姑娘,谁用你讨好
老子是这么容易就被讨好的吗
孟阳眨了眨眼,又试探着问道“那,那你不生我的气啦”
廖雁又立刻板起脸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小米粘,三口两口吃个精光,口齿不清道“做梦”
他最讨厌书呆子了,哼,狐狸精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太阳已经渐渐爬升到正中天,三人与王掌柜等人汇合,由他领着去了一家饭馆吃饭。
竟然有牛肉面呀真不愧是大城,他们甚至还看见了两个卖牛肉的摊子呢
足足一头整牛
王掌柜一向豪爽,难得今天又如此高兴,便做主给大家一人叫了一碗,额外还点了几个小菜,一只肥嫩的梅子酱烧鹅,一笼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尽管吃,不够再要。”
他就像一个大家长一样,细心地照顾着每一个孩子,连赶车的小伙计也没有落下。
牛肉价高不易得,临近年底,难免又平添三价,单一碗牛肉面就要三十多文,都够买两斤肥猪肉了。
但是真好吃呀。
一口巨大的锅不断翻滚,就这么大咧咧的摆在店门口任人观看,大师傅做面的全过程都是公开的,他好像一点都不怕被人学去本事。
宽敞的案板上整齐排列着许多油光光的面团,大师傅随意扯过一块,好像非常漫不经心的在手中拉了几个来回,柔软的面团就梦幻般的变成一大刷子面条。
他炫耀似的冲顾客们抖了抖,细细的面条竟然没有一根断掉,都如训练有素的舞者在半空中拧出优美的身姿。
市面上的面条大多是手擀或者刀切,拉面并不特别多,所以格外有吸引力。
孟阳用心观察着拉面师傅的动作,暗自琢磨关窍,想着家去之后,自己是不是也能学着做一点
白星看呆了,不自觉开始数他拉了多少个来回,最终能得到多少面条。
可她实在不大擅长算数,算到后面就觉得手指头不够用,只好郁闷的放弃。
唉,这可真难。
倒是对面的王掌柜似乎经历过许多次同行人数面条的事,见状笑道“这营生看着容易,其实做起来可难呢,听说这店里的拉面师傅最厉害的时候,能把一团面扯出来两百多根,针眼儿都钻得进呢。”
一团面两百多根,还能穿针眼
众人纷纷发出惊叹的声音,看向拉面师傅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尊重。
这可真是了不起。
单一碗牛肉面也有许多讲究,扯面的师傅只负责扯面,煮面的另有其人,因为火候也很重要呢。
扯面师傅将做好的面条随手往锅里一抛,负责煮面的同伴立刻用长长的大竹筷子搅动起来这样可以防止面条粘连。
因为叫面的人很多,一口大锅中往往同时煮着四五份,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一点儿都弄不混
多神奇呀。
面条扯得很细,为了保持劲道的口感,并不需要久太久。
煮面的大师傅根本不用人提醒,哪扎面什么时候丢进去的他心里明镜似的,都记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用长筷子在锅中搅动几下,已经煮的松散开的面条便犹如听见号令的士兵一样,重新乖乖团成一团,被收入大漏勺内。
煮好的面条碗内铺一圈薄薄的生牛肉片,直接往上浇一勺滚烫的汤汁,只是瞬间,那些牛肉片就变了颜色,熟了。
面汤是淡黄色的澄亮牛骨高汤,上面浮动着小团小团的金色油花,天然麦色的面条安安静静伏在里面,像一头可爱的白色小水牛。
负责上面的小伙计熟练地往面碗中撒入翠绿的芫荽,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