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终点,而此时,那终点仿佛忽然有了雏形
或许所谓的终点指的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人。
他隐约觉得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明白,但心底的一角却渐渐明朗,整个人都跟着轻快起来。
即使有的事本也不必寻根究底,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就是了。
孟阳这么想着,十根手指动得飞快。
他给白星编了个包包头。
两根松松的麻花辫,一路从下面爬到上面去,最终在脑袋两边盘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觉得应该加一点小珠花的。
可惜他没有呀。
饶是刻薄如廖雁,此时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他用手指尖搔了搔下巴,啧啧出声,“看着还挺乖。”
如果不去看那蓝眼睛,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丫头会是大名鼎鼎的白鹞子呢
孟阳小跑着取来镜子,稍显忐忑的问道“星星,你喜欢吗”
白星抿着的嘴角用力往上翘起,手不住地摸着头发,轻轻点头。
喜欢呀。
真好看
她觉得自己可真好看
如果义父看见的话,也会这么说的吧
她的笑意映到孟阳心中,忽然化作一股堪比蜜汁的暖流,让他尝到甜美,激动地浑身发颤。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神奇而美好。
“我,”他向所有急于讨取对方欢心的毛头小子一样,整张脸上都放着光,迫不及待地表达决心,“我以后会想出更多的”
“好呀。”
白星心想,自己不会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把这个书生一直绑在自己身边不就行了吗
三个各怀心思的人高高兴兴吃过早饭,拿上写好的对联,直奔王家酒楼。
听说那里新来了一个说书人,可有意思啦
临近年底,许多店铺门口已换上崭新的红灯笼,此时都在晨风中摇摆。
有的铺子开门较晚,他们经过时就看见小伙计从里面打开门板,爬上,揭开灯笼罩子,吹灭内部的残蜡。
新的一天又开始啦,大家还是要努力赚钱呀。
正是猫冬的时候,桃花镇又是个小地方,按理说客栈里本不会有太多人,可今儿王家客栈前头的酒楼竟十分热闹。
三人大老远就听见里面迸发出一阵叫好声,伴着低低的二胡音,划破寒冷的空气,荡出去老远。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刚进酒楼门,一股暖烘烘的热气便伴着汹涌的人潮扑面而来。
呵,这么些人
原本酒楼大堂里横平竖直摆着许多桌椅,但此时正中间的两张桌子被撤掉了,一位穿着灰色棉袄的老人坐在那里,腿上还放着把二胡。
他微微合着眼睛,神色间十分沉醉,手中的二胡不断随着口中的故事拉出几个音节,高低起伏,悠扬婉转,仿佛在说话。
“却说那书生一路跋山涉水日夜兼程,本是满心欢喜,谁料想到了之后却只见荒山野岭”
跟上来一段吱吱呀呀的二胡声,听上去分外凄婉,众人眼前好像真的看见了荒野一般。
“但见一人多高的荒草之下,竟也埋着一座小小的坟茔,上书玉娘两个字”
二胡声陡然拔高,仿佛是书生在惊讶,周围的听众也齐齐低呼出声,叽叽喳喳,低声议论着
“娘呀,那玉娘别是个鬼吧”
“好端端一个美人,竟是死了吗”
周围的听众们或坐或站,随着他的讲述或喜或悲。
他们看向那老人的眼中啊,几乎都饱含着敬意
多么了不起的人呐,竟然知道这许多故事。他们在听的过程中,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断了。
唯独在两段话之间明显的间隙里,他们才敢放肆地叫一声好,借此表达自己无处释放的热情和感谢。
王掌柜也站在人群中听得津津有味呢,还是跑堂的小二发现了孟阳三人,这才跑去通报。
王掌柜闻言,立刻站起身来,亲自将他们三个领到一张桌前,又一口气摆了许多小点心小零嘴,“冷吧快坐下歇歇。哎呦,这又是哪位呢”
他没见过廖雁。
孟阳呃了声,“是星星的朋友,来找我们玩的,可能要在这里住几天。”
如果不是在镇上常住的话,倒也不必去找刘爷爷报备。
王掌柜拿眼睛在廖雁身上一溜,就知道这肯定也是关外来的,当即笑着点头,“好啊好啊,过年么,人多热闹些。”
顿了顿,他又由衷夸赞道“真是个俊小伙子。”
瞧瞧这精神头,眼神多么锐利啊。
廖雁本不喜欢交际,可听了这话,却忽然得意起来。
他立刻挺胸抬头,高高扬起下巴,“嗯,那是”
寻常百姓向来以谦虚为美,若普通人听了这话,必然要说一句哪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