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角流着鲜血,却不吭一声。
面容神情之间,与伦敦常见的那种被贩卖而来的被嘲笑为“黑鬼”的奴隶有些怪异的不同。
比如他没有那些人面对他们时的崇敬和唯唯诺诺。
真叫人看了非常不爽
为首的人伸出手,手中的棍子了起来。
骂骂咧咧的话还没说完,“嗡嗡”一阵风响,手腕上传来剧烈的刺痛。
a“够了,适可而止。a“
平静的,但又明显反对的声音传到耳边。
来人的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晰。
“什么玩意儿”为首者脱口骂骂咧咧的,看清姜穆肤色,和板正整齐的衣着,眼神闪烁着,犹豫了下,没有直接动手,“臭小子,少管闲事滚开”
灿烂的金发就像是白日烈阳,在黑暗中出现时闪闪发光。
伦敦衣裳整洁,出没在大学附近,白人,金发,有着刻板的礼仪,那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得罪的。
做混混时间久了,他们也很清楚,什么样的人可以收拾,什么样的人不能招惹。
姜穆隔着人群,打量到那个孩子。
他肤色黝深,却有着雪白的头发和金色的瞳孔。背后隐匿在黑色的暗影之中,舞动着黑绿色的怪异的触手。
常人之所不见。
这是异常对象。
隔着人群,那对金色的瞳孔盯向姜穆。
最灿烂的眼眸,却冷寂如同诞生在最幽暗的海底。
冷漠,淡然,残酷。
与任何人类的感情无关。
姜穆原本要离开,看到这双眼睛,又看到周围围着他的一群喧哗的青年,觉得为他们的性命着想,他也不该袖手旁观。
看到那灿烂的金发,白发少年没有忍住,在人群的围拢之下慢慢站起身来。
靠在最前的混混们嘿了一声,也不在意其他人的存在,扬起棍子,伴着劲风砸过去。
姜穆眉头微皱,三步做两步,一腿上去,踢下了为首者手中的棍子。
原本紧张的局势顷刻在这个动作下就彻底乱成成一团。
剩下七八人瞪着眼睛向半路多管闲事的人影骂骂咧咧扑过去的时候,下被借力打力摔在地上。
一个个还没来得及多做反应,已经哎哟哎哟的躺了一地。
听起来相当痛苦,但头上还鲜血淋漓的少年看的相当清楚,这不过是让肉体脆弱至极的人类只受了点皮肉伤而已。
希赛尔乔治。他很擅长掌控他的力量。
否则他们一个也不会活。
姜穆走过去,微微低头,“还好吗”
少年的额角的鲜血已经结痂,糊了血的一半在阴影之中的脸,看着阴森又可怖。姜穆看到他背后隐匿的幻影他的假肢,状态已经十分萎靡。
少年静静盯着他,金色的眸子却如同最深沉的荒芜之处,看久了令人心寒。
姜穆不见他答话,也不在意。从衬衫的口袋中摸出一条手绢,不见少年闪避,点了点头,在他额头上伤口处缠了一圈,手心下触及到的皮肤泛着不同常人的冰凉,在伦敦夏日的湿热里更为明显。
泛起如同星夜的为常人不能察觉的点点辉光,血块慢慢的结痂。来自拉斐尔的治愈能力对于非亚当之子的作用有限,姜穆就收回了手,
伤势创口非常特别,并不是木棍或者刀枪击中所造成的,更像是强烈激光类烧灼后的皮肤破裂后的血水。
姜穆可以看到。
他与众不同。
头上的伤势慢慢就得到修复。
背后哎哟哎哟的痛呼声。
姜穆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他们都没有大事。他出手捏着分寸,他们只不过一半天内都不能再出门游街串巷了。
只是些年轻人,也许一时气短,但并不是一件值得计较的事。
他们应该有更多的可能,而不是在一场奇怪的并不平等的冲突中失去生命。
袖子被拉了拉,姜穆转回头,“怎么了”
金色的瞳孔定定的盯着他。“”
a“能感觉稍微好一点吗a“
少年沉默着,点了点头,始终不发一言。
姜穆问他,“这里有落脚的地方吗我可以送你回去。”
少年闻言,拉着他的衣袖缓缓站了起来,还没稳住重心,就倒头仿佛失去神智一般,一头栽了下来。
姜穆微怔,反应却相当迅速,抬手接住了他的身体。
他垂眸看了昏死过去的少年人,好一会,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多说。
他捞起孩子背好,回头给那群倒在地上这会呼天喊地装死碰瓷的年轻人们,世界不同,种族不同,年纪不同,姜穆却觉得这些拉帮结派年轻人这一幕真是有些似曾相识。
姜穆抬手为他们画了一个驱邪的阵法,然后拎起了路灯上挂着的果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