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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打起精神,低声问“这本书是你寄给我的?”
虚竹看了眼,摇头,“不是。”
“可微信上你明明说……”
他笑道“我不是你微信上聊天的那个人,那人是我的师弟。他原本要来见你的,临时有事走不开,于是请我代劳。你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我转告给他。”
原来是这样……
阮苏莫名其妙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d是他的师弟。
和尚的师弟,不还是和尚么。
她不解地问“你们在庙里也可以聊微信吗?”
“不影响功课就行。”
“好吧。”她放下那本书,拿起菜单问“你想吃点什么?”
虚竹摇头,“我们不在外面吃饭,姑娘有什么事大可直接说,我也好尽快回去转告他。”
阮苏的脸颊微微发红,捏着菜单酝酿了许久,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法号虚承,三个月前来到庙中,他出家之前的名字只有师父与他自己知道。”
“你有他的照片吗?”
“抱歉,没有。”
“他长什么模样?”
虚竹微笑道“姑娘,人的外表不过是皮囊。看来你大概还是想亲眼见见他吧?那我回去后告诉他,改日有空再来见你。”
他说完起身要走,阮苏连忙拉住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不必了,我还是让你转告吧。我……”
她再次拿起那本书,“我看完这本书以后梦到了一些事,感觉很奇怪,想知道他是从哪儿得到这本书的。”
虚竹仔细看了两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段城将军的野史,□□十年代出版的,后面因为查到违禁内容被禁了,已经绝版。”
阮苏闻言心脏跳得更厉害,“他会不会是段城将军的后人?”
虚竹笑道“段城将军终身未婚,更没有留下子嗣,哪儿来的后人?”
她愣了下,自嘲道“也是,我连这个都忘了。”
“既然姑娘如此在意这本书,我回去一定帮你好好问问。”
和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对了,你还想再见他吗?”
阮苏抓着手里的手,点了头。
和尚道别离开,她坐了会儿也走出餐厅,背着包在街上魂不守舍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
临近中秋节了,许多店门口摆出了月饼,广告图也换成了阖家团圆的喜庆风格。
她停在一面橱窗前,仰头望着里面的画——设计师巧妙的用剪纸风格画出一个月饼,月饼里有座玉蟾宫,嫦娥倚坐在窗边,简单几笔勾勒出她落寞的神色。
嫦娥偷药飞上月宫,再也无法与后羿重逢,以前的生活于她而言已是梦一场。
那她呢?她到底是身在梦中,还是刚从梦中醒过来?
阮苏无意识地松开手,书本啪地落了地,她正要弯腰去捡,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来,在她之前捡起了书本。
“谢谢……”
她接过来道谢,抬头看见对方的脸,石化似的愣在了原地。
男人穿一件白衬衫,黑长裤,戴一顶黑色棒球帽,从帽檐底下露出的面庞狭窄容长,眸光深沉,挺拔的鼻梁宛如山峰,薄唇略显不安地抿着。
“苏苏。”
他叫了她一声,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
阮苏踮起脚尖伸出手,摘掉他的帽子,看见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还有那铭心刻骨的完整相貌。
她蹲在地上抱着帽子哭了起来。
段瑞金慌了,手足无措地蹲下去企图安慰她,出众的相貌引来许多人侧目。
“苏苏,别哭了……我错了……”
阮苏抬起一双泪眼,双手捧着他的脸,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画面。
“你是他吗?你的头发呢……呜呜……”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段瑞金不想抛头露面,把帽子戴回头上,将她打横抱起,随便走进一家餐厅,要了包厢。
关上包厢门后,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阮苏仍在哭,声音沙哑,听得人很心疼。
段瑞金为她倒了杯水,坐在旁边看着,竟然不太敢说话。
阮苏终于哭够了,眼睛通红地看向他,“你是他吗?那些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苦笑了一声,“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明明已经死了,睁开眼却到了三个月前,躺在一座寺庙里。”
“所以你的确是段城?”
他点了下头。
阮苏想到百科上段城的那段描述,忍不住又滚出几颗泪来,捏着纸巾问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涌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
“就算再死一次,我也绝对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