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的一个月里, 阮苏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她要亲自选购原材料,她要给工人培训新机器的操作方法, 她要与明星见面谈代言签合同……万事都得亲力亲为, 比当初刚开始开饭店还忙碌一百倍。
其实像生产方面的事完全可以交给厂长等人来管,毕竟他们也在行业里干了这么多年。但阮苏不希望因一些细枝末节的小差错影响到最终的成果,宁愿让自己多操心一点。
她常常在厂里工作到晚上十点以后才下班, 无论多晚, 只要她走出工厂大门, 总会看见赵祝升开车等在外面。
对于她的新职位,赵祝升表现出极大的支持。接送她上下班, 陪她熬夜做账,给她准备夜宵。等她忙完手头的事准备睡觉时, 他会起身说一句晚安,然后去隔壁房间休息。
阮苏将感动藏在心底,愈发认真努力的工作。
在她的严格把控下,一个半月后,一款名为“芙蓉面”的高档毛巾入驻百货公司最醒目的货架。
无论是电车、报亭、电影院,还是百货公司的橱窗里, 都能看到当红影星李丽萍的代言广告。
画报上,她一袭红裙端坐在梳妆镜前,面如娇花冰肌玉骨,单手拿着“芙蓉面”轻轻擦拭脸颊,微微笑地说“若要好颜色,我选芙蓉面。”
“一日一张芙蓉面, 赠你洁净好肌肤。”
“张太太今日为何如此美丽?因为她用芙蓉面。”
“打牌赢了三块钱,快去买一打芙蓉面!”
一时间,该款毛巾的广告席卷全城,广告语朗朗上口,李丽萍的脸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芙蓉面一上市便遭到火爆抢购,尤其是那些贵太太,谁不是买几打回去屯着用,免得没了好货。
阮苏运到销售点的货很快售罄,得益于她生产抓得严,早有准备,及时送去第二批第三批,也在几日内销售一空。
在安丰毛巾厂大赚特赚的时候,有卑鄙洋商也想来分一杯羹,买一打芙蓉面回去仿着做,打上同样的名字,放到市场上买,却在开卖第一天就收到禁令——安丰早已申请专利,独此一家,不可仿造。
阮苏垄断了市场,大刀阔斧的增加生产线,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光是这一样产品的流水就超过了工厂前一整年的。
商元良相当满意,特地给她开了庆功宴,当着全厂人的面奖励她一辆崭新的雪铁龙,并且将职位从特助提拔为副厂长,薪水翻番。
员工们羡慕得眼睛发红,阮苏却在庆功宴结束后,单独把商元良拉到办公室,颇为严肃地说
“良爷,我接到几个电话。”
“谁的?”
阮苏说出了几个名字,皆为当今有名有姓的买办大户。
“他们想从我们手中买走专利,自己生产。”
商元良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
“哼哼,什么自己生产?他们这些资本家愿意开工厂做实业才有鬼了!最后还不是落到洋人手里。我顶不喜欢的就是买办,身为国人,却帮着洋人来赚国人的钱,自己从中获利,榨取百姓血汗钱。不要理他们。”
阮苏道“他们开的价格还挺可观,这毛巾毕竟不是粮食,市场有限,风头过去后利润也就一般了。”
“只要能维持工厂不倒,我就不卖给买办洋人!”商元良很难得地黑了脸,斜她一眼道“莫非你也想跟他们同流合污,一起坑老百姓的钱?”
阮苏摇头,“没有您的提拔,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一切都听您的。”
商元良盯着她看了很久,锐利的目光探照灯似的在她脸上打量,确认她没有二心后才笑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好好干!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就把你也调到烟草公司来,肯定能帮我不少忙。”
阮苏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话,激动得指尖都在发抖,脸上仍是一副镇定的模样,微笑着说“多谢良爷。”
为了让商元良的话尽早实现,等毛巾生产线稳定后,她就把目光投向了一个新行业——美妆。
作为一个老派男性,商元良本着蚊子腿也是肉的原则,能涉及的领域基本都涉及了,除了化妆品这一项他实在无法理解也无法使用的产品。
阮苏却对这个领域很看好。
当今化妆品市场基本被洋货占领,她当初远在寒城,想化个妆买到的也基本是洋货。
新政府成立后,新总统的太太钱艾英的本家就是大商户,既开洋行也开银号,同时还做实业,除烟草方面比不上商元良,其他行业中钱家总是佼佼者。
在钱家的引领下,近些年也冒出来不少国产化妆品,什么永安牌香粉、三星牌花露水、西施牌香皂,但大多只生产日用品,口红粉底眼影等美妆产品仍然只有洋货可买。
芙蓉面已打响名号开了个好头,何不一鼓作气抢占市场?
她说干就干,展开了市场调研,一个月后安丰化妆品公司在晋城悄然成立。
因她先前一战打得漂亮,商元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