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阮苏目睹了一场真正的比赛。
段瑞琪全力发挥,半点余力都不留。赵祝升的水平本来与他旗鼓相当,但是他仿佛成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猫,时不时说两句话激他,或放个缺口给他,让他情绪激动,发挥不稳,把把都输。
天边浮起了晚霞,段瑞琪又输一个球,在这大雪未化的初春里累得满身大汗,往草坪上一躺,不想动了。
赵祝升收起球拍,“你输了。”
他竖起中指,“你卑鄙、下流、无耻。”
赵祝升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走回阮苏面前。
阮苏放下手里的巧克力,啪啪鼓掌。
“阿升棒极了”
他看着她嘴角的棕色印记,露出久违的笑容,很淡、很轻、一晃就消失了。
将球拍还给她,他说“我回去了。”
“不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吗你帮我赢了球,我得奖励你呀。”
赵祝升摇了摇头,走出公馆。
段瑞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跑到阮苏面前告状。
“以他的技术本来赢不了我的,是他一直拿话激我,扰乱我的计划,这个卑鄙小人。”
阮苏道“我不在乎他怎么赢的,反正他帮我赢了,现在的问题是,你要不要当一个一诺千金的君子呢”
他垂头丧气,耸拉着脑袋。
“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的愿望是”阮苏抬起头,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开进来,坏坏一笑,凑到他耳边叮嘱一番。
段瑞琪苦着脸,“不是吧太恶心了”
“你去不去”
“我去就去”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如同面临分娩的产妇一般,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大步走到车门外。
段瑞金从车上下来,清冷地瞥了他一眼。
“有事”
“二哥”段瑞琪猛然伸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抱了起来,连转三圈,转得两人都晕头转向后,热烈激昂地说“我爱你”
司机呆若木鸡,段瑞金满眼惊愕。
他趁机低下头,在他脑门上吧唧亲一口,然后松开手扭头就跑。
段瑞金毫无防备的落了地,摔得尾椎骨生疼,意识到自己被这混蛋弟弟给耍了,正要追上去揍他一顿,忽然看见草地上笑得前俯后仰的阮苏。
好啊,胆敢合起伙来玩他
段瑞金站起身,拍拍外套沾上的雪,走到阮苏面前。
阮苏赶忙停止笑声,用一双弯弯的眼睛看着他,甜甜地问候“二爷,您回来啦,累不累”
他也笑,笑得叫人不寒而栗。
“不累。”
“那您要不要喝茶我去给您倒。”
阮苏说完就要溜,他抬手抓住她的肩膀,“不必了,你跟我上楼,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现在吗”
他用不容拒绝的眼神回答了她就现在。
阮苏被他拎上楼,段瑞琪听见关门声,从房间里偷偷探头出来看。
房门关得很紧,起初什么都听不见,过了几分钟,传出阮苏的鬼哭狼嚎。
“呜呜我再也不敢啦”
他打了个哆嗦,摸摸脖子,赶紧关门。
夜深之后,段雪芝乘车回家。等她洗漱完睡下,小曼才从侧门悄悄溜进来。
她快要憋不住了,迫不及待的想将今日所见所闻告诉阮苏,然而跑到二楼推门一看,里面居然没人。
小曼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听到三楼传来轻微响动,叹了口气,只好明天再来找她汇报。
回到佣人楼里,随便洗漱一番睡下。因邻居家的鸡杀来做烤鸡了,没法打鸣,她睡到阳光落在鼻梁上,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小曼猛地想起昨天未做完的事,连忙起床穿衣服,要去找阮苏。
路过客厅,她看见段雪芝坐在沙发上,对着光欣赏一条钻石手链,眼角眉梢都透出甜蜜来。
周围无人,客厅里就她们两个。她忍不住停下脚步,低声道
“这是谁送的”
段雪芝不喜欢她,看都不看她,收起手链说
“与你无关。”
“雪芝小姐,你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了解,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做什么事之前最好还是先问问我们,免得做出错误决定。”
段雪芝冷着脸站起身,用余光不屑的瞥她。
“我知道阮苏宠你,拿你当亲姐妹看待。可是说到底,你还是个丫头。她都算不上我们段家的人,更别说你了,休想爬到我头上来对我指手画脚。”
对方已是无理可讲,小曼果断放弃,上楼去。
阮苏却已不在,张妈告诉她,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求见,似乎要谈生意,早就去百德福了。
她随便吃了点早饭,叫辆黄包车,也去百德福。
阮苏果然在包厢与人谈生意,对方是个干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