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仇人才会对一个人这样吧。”
赵祝升窘迫地抓着桌角。
“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我还没有心情”
阮苏认真地看着他,“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心情告诉我一个时间,我愿意等。”
他低着头说不出,手指甲扣着桌面,显然很紧张。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不必了,我会努力让自己振作一点。”
“这才乖。”
阮苏笑了笑,眼角余光瞥见他袖口短了一小截,提议“我们去趟服装店吧,你最近长高了,衣服都小了,给你买几套合身的。”
赵祝升看了一眼,还真是,心底突然很难过。
妈妈以前总担心他长不高,用尽了办法。谁能想到她走了才一个月,自己就往上窜了两寸
赵祝升没接受她的好意,下楼去了。
下午三人回公馆,阮苏与小曼进了段家的门,赵祝升独自走进那清冷的洋楼。
洋楼里本来还有个老妈子,可老妈子近来在跟段公馆的张妈学习做棉鞋,知道他对吃饭不感兴趣,随便煮了碗面条就跑到隔壁去。
偌大的洋楼剩下他一个人,他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没生暖炉,望着吊灯发呆,耳中偶尔能听到隔壁传来的欢笑。
“阿升。”
忽然有人叫他,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抬眼望去,看见阮苏站在门边笑吟吟地看着他,怀中抱着条胖乎乎的杂毛小狗。
他惊讶地站起身。
“你来做什么”
阮苏轻轻揪狗耳朵,“这个小东西天天嘴痒,刚才咬坏了我的皮鞋。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捏死它,小曼就说,让我抱来给你养两天,反正你闲着。”
“给我养”
他低下头,对上小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后者欢快地叫了声,冲他摇尾巴。
阮苏直接递过去,他起初不敢接,犹豫不决地看着。最后是小狗主动舔了一下他的手,他浑身震了一下,下定决心抿着嘴唇抱在怀里。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啦,你要是敢让它饿着冻着,我可是要找你麻烦的。”
阮苏故意威胁他。
他看看小狗,又看看她,感觉自己像是落进了一个圈套。
只是这圈套里有的不是毒针与利刺,而是温暖和笑容。
阮苏走了,他与小狗大眼瞪小眼,纹丝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
赵祝升放下狗,想起楼上。对方突然追上来咬住他的裤腿,不让他走。
他叹了口气,蹲下来再次抱起它,喃喃自语地说
“我就陪你玩一会儿吧。”
阮苏观察了好几天,肉眼可见地看见他情况好转,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天冷知道加衣服,总算有了人样子。
她无比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但是没有因此松懈,总是时不时给赵祝升一点事做,好让他融入正常生活里。
这天上午,大雪停了。巡逻队与商家们拿出铲雪工具,用半个上午的时间清理出街道来。
百姓们在家里憋了几天,纷纷上街采购,城中变得热闹了许多。
百德福迎来近日开门后的第一笔生意,是几个打扮摩登的小青年,大冷天坚持穿西服,搂着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
他们出手阔绰,点菜几乎不看价格,点完后翘起二郎腿抽烟,弄得大堂云缭雾绕。
阮苏在柜台后看账本,鼻子闻到烟味儿,皱了皱眉,走上前去说
“抱歉,大堂不可以抽烟。”
一位青年懒洋洋掀起眼皮,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你算老几”
她淡然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切,狗屁老板。长得这么风骚,躺着赚钱的吧”
那人用夹着烟的手伸向她,似乎想摸她的脸。
阮苏后退一步,准备叫伙计把他们赶出去,谁知还未开口,已经有人拿着把菜刀走出来,往桌上一拍。
“滚”
那些人被刀光吓得瑟缩了一下,等看清来人的脸后,忽然哈哈大笑。
“哟,我当是哪里来的英雄,居然是赵公子赵公子,你如今不当公子哥儿,改行当饭店小伙计啦,啊哈哈”
赵祝升刚才在厨房削萝卜,听见有人闹事才冲出来的,没想到会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并且有点恩怨。
他以前心高气傲,最不喜欢与这群只会游手好闲的人来往,还在争抢同一个电影包厢时,公然骂过他们是败家子。
那时这些人忌惮赵家的地位,不敢惹他,如今他失了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笑的好机会。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几人轮番轰炸。
“赵祝升,当初你说我们是败家子,可我们家现在还好好的呢,你看看究竟谁败家”
“我听说你之前穷得连亲妈的棺材都买不起,啧啧,真可怜”
“赵公子,当初我妹妹追求你,你非嫌她皮肤黑牙齿黄,现在好了,你这辈子也娶不上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