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金进矿洞救人没受伤, 救出来之后倒被滚落的山石砸晕过去, 后背流了好多血。
大家连忙用汽车把他送到寒城医疗条件最好的教会医院, 进行抢救。
医院里几位有名望的医生都出动了, 在手术室里忙到晚上, 结果出来段瑞金非常幸运,只是砸得腰椎轻微骨折,并没有伤及神经, 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后便可康复。
这让守在外面的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医生让他们办理住院,段福查看了病房后认为条件过于简陋,还是把段瑞金带回家去, 再单独聘请这些医生护士们,让他们在段公馆二十四小时看护。
夜深时, 运送段瑞金的汽车抵达段公馆。
佣人们早就等候在院中, 听从吩咐,用担架把他抬到三楼, 送进卧室。
一向无人踏足的三楼热闹了起来, 进进出出的不是佣人便是护士。
阮苏带着她的丫头们站在楼下客厅里,望着楼梯, 跃跃欲试的想上去。
虽然段瑞金没有生命危险, 可是想到他流了那么多血, 她便只有看着他才能放下心。
但段福不同意,他站在楼梯上,成了一头拦路虎。
“二爷眼下最需要的不是你, 是静心修养。你们不要上去打扰他,先回房睡觉,过几日再说。”
小曼不服气道“凭什么啊你刚才都进去了,太太可是他的太太呢,还比不过你这跟班”
段福冷冷道
“五姨太与二爷的关系究竟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就不必我明说了吧你们平日里游手好闲就算了,这种关头别来添乱。”
“你说谁添乱呢给我说清楚”
小曼气得要去抓他,阮苏忙拦住,回头看着段福说
“我知道你对二爷忠心耿耿,我也知道在你眼中姨太太什么都不是。但倘若二爷现在醒着,他一定会想见我。”
段福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几眼,冷哼一声。
“这可未必。”
话音未落,便有仆人趴在三楼的楼梯扶手上朝下喊
“二爷醒了想见五太太”
段福的脸顿时黑了,小曼得意地笑了两声,拉着阮苏往上走,路过他身边时说
“段管家,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你掺和什么这下打脸了吧。”
段福的太阳穴青筋隐现,拂袖离去。
三人来到房门口,阮苏忽然停下用力握了握她俩的手,仿佛从她们身上汲取力量似的,然后才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段瑞金的卧室是宽敞而奢华的,走进去看见的第一样东西便是正中间的大吊灯。
此时吊灯底下站满了人,围着张掐丝珐琅的大铜床。床上铺了厚实的进口垫子,床单被褥乃清一色的深灰。
段瑞金躺在那堆深深浅浅的灰色中,身体深陷在被褥里,明明只是半天不见,看起来却比往日消瘦许多似的。
医生在对他叮嘱些什么,他点着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房门。
见阮苏进来后,他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有了活力,冲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阮苏已做了许多心理准备,可真正的看见了他,鼻子便忍不住发酸,走到床前,其他人自动让开。
“说好的不受伤呢”她问。
段瑞金苦笑,“我从洞里出来的时候,确实没受伤,谁知命里注定有这么一遭,躲都躲不开。”
阮苏再也撑不住,掉下两颗泪珠,在床前蹲下来,脑袋搁在床沿上。
“你吓死我了”
段瑞金想抬手帮她擦眼泪,牵动了身后的伤口,吸了口冷气。
医生们吓了一跳,连忙要上前帮他查看。他却挥挥手,“我没事,你们都出去,我要与她单独说话。”
“可是”
“出去。”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只好退出去。小曼见阮苏没别的吩咐,也拉着阮桃走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卧室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阮苏问“你要喝水吗”
段瑞金摇头,眸光深邃地看着她。
“你可知我知道自己被砸后脑时想的是什么”
阮苏茫然。
“过来。”
他招招手,阮苏凑近了一点,听见他在不足一公分的距离处说
“我想完了,我这辈子也不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的身体是虚弱的,气息却仍然是灼热的,烫得阮苏红了耳根,骂道
“你都差点死了,还有心思说这种玩笑话。”
他握住她的手腕,“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活了二十四年,从未像此刻这般真诚过。所以能告诉我答案吗”
阮苏抬眸看着他,睫毛因为紧张轻轻颤抖。想了很久,她还是没回答,但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她双手撑着床,倾身过去,在他轮廓完美的两片薄唇上吻了一下。
吻完她若无其事地蹲回原位,没事人一样摆弄着自己的戒指,口中说道
“丑话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