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一搭上去,她小手一扯,衫子落了地。
“我热,不穿。”她双颊泛红,嘟着粉唇,嘴角还挂着酒泡泡,湿漉漉的脖颈下,是一片朦胧的洪波。
萧应心神一颤,赶忙敛起视线。
暗道这人醉了怎么是这副鬼样子,怪不得以前小公爷在三溪村从不让她沾酒。
“青青姐,你醉了,院里太凉,我送你回去
好不好”萧应温声哄着,少时,听她闷闷“嗯”了声。
“你背我吧。”沈青青垂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好。”萧应见这酒鬼已经准备好要爬上来了,他便背过去,接住了她。
一股子浓郁的酒气灌入鼻息,带着些许桂花的香气。
天知道她喝了多少。
桂兰院的花园委实不小,他背着她走近一片竹林时,沈青青突然哼唧了句,“小应。”
“嗯”
“他没来。”
“今日宫中设宴,小公爷去赴宴了。”
“我知道。”她说话声音又小又细,轻飘飘的缠在他耳廓上,搞得他头皮一紧。
“就因为这事,才灌醉自己”他蹙眉。
“我是真的以为他会来。”她执着地重复着,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儿似的。
可他没有来,甚至连遣人来告诉一声都没有。
沈青青从方才,就憋着一股劲,她既生气,又酸涩难忍。
她以前从不会在乎孟西洲的。
她对他好,照顾他,全念在她对阿洲的情谊上,凭着她的喜乐行事,不曾让孟西洲这般牵着鼻子。
此时,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一颗真心被吊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
不敢问,不敢想。
他们的身份,悬殊太大。
在她的计划里,本不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到头来,连她自己都彻底失控。
倏地,萧应察觉到颈子上一片湿滑,带着些许无措道“青青姐,你在难受吗”
她点点头,下巴抵在他后颈,难受的摇了摇头。
“小应,我好像病了,怎么办”话语间,一声轻呕。
萧应耳根子一麻,一个不祥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
“青青姐,你坚持下我扶着你去林”
他放下她的一瞬间,沈青青捂着嘴跑开,一声声的,叠在寂静的夜色之中。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青青姐都要把胃吐出来了。
她终于停下。
沈青青狼狈的跌坐在地,就那样放生大声哭起来。
桂兰园很大,今夜无旁人看守,她的哭闹,也被锁在这深宅大院之中。
萧应不是没见过沈青青哭。
只
是今日,她像个孩子一样,哭的毫无防备。
脆弱的像一支易折的柳枝。
听的萧应茫然无措,只好环住她肩头,温声哄着,“别哭了,别哭了”
她哭的那样伤心,萧应知道,她不是因为自己酒后失态而哭。
是为了那个没有来的人。
汴京的秋随着两场匆匆雨水落尽,天气几乎是一夜入冬。
是日,孟西洲接了个急案,要出一趟远门,临走前,见李炎眉头紧蹙,心事重重,他多嘴问了句。
原是沈青青生了一场大病。
“不是说过,不要同我讲那个人的事么,吃穿用度不断,病了就请大夫,难不成这些事也做不好么”
李炎眉头一拧,颇为无奈道“爷,这是您问我的。”
“下次有关她的事,我问了你也不要答。”孟西洲话语冰冷,带着少许怒意,随即匆匆上马而去。
李炎兀自长叹口气,想着这次回来要如何跟娇云解释,头就忍不住的疼。
入冬时,萧应办完老国公爷交代的事,提前一日返京。
他行于冬夜之下,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桂兰院探望沈青青。
临走时沈青青的伤寒虽已让霍羡瞧过,也服了药,但一直没好利索。
怀着这份担心,萧应就着夜色步至院中,很远处,便听见屋内断断续续、微弱的咳嗽声。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推门进去,若有若无的烛火下,一袭雪衣的沈青青正捂着嘴,咳个不停。
萧应三两步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沈青青顾不上他,此刻她浑身发颤,细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抖个不停。
萧应瞳孔蓦地一震,这才发现她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好端端的一个人,如今身形消瘦若枯槁,那只捂着嘴巴的手,骨节分明,几乎只剩下皮与骨。
才一个月不见,青青姐怎么成这样了
一股怒火骤然烧在他五脏六腑之中,他强压着,等她小口抿下温水,精神多少好些后,半跪在榻边,温声问“青青姐,你的病怎么还没好”
那霍羡妙手回春,不会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