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玉抬手擦了擦泪,心中酸涩。
“那为何不说刘家背信弃义,亲家落难,还要落井下石赶走了王家母女。”娇云愤愤道,她自己便是因家人获罪受到牵连,自出生起,便是奴籍。
自是能明白生来贱籍的人,是如何被人作践。
她还算好的,是显国公府的家生子,倒也没受过那么多委屈,可若放在外面,受多少苦也要自己受着。
沈青青听了,拉了拉娇云的小手劝慰道“若无刘某一片真心,王家女定然沦为风尘女子,受人掌控,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尝到真情为何,我倒觉得王家女并不后悔跟了那人,否则也不会为了富养女儿,重操旧业。”
见二人连连叹气,她转而一笑,“我们何苦在这里伤心难过,前日听世子说秀灵山上有寺庙,到时候我们去为王家女子上一炷香祈福吧。”
“好”娇云娇玉擦干了泪,听到又能出去玩,自是开心。
沈青青今日得了一大笔银子,又逢中秋佳节,便没着急回小宅,先带着二人去了趟锦罗阁。
沈青青不同往日,一身淡紫长裙看似低调,放在懂行人眼中,就不一样了,迎客的伙计识出这条裙子的面料,笑脸将三人迎进门去。
“今日这伙计倒挺机灵的。”娇云低声道。
“行了,先别管这些。”沈青青抬手点了点娇云的眉心,扭身道“今日想为这两位姑娘订做两身秋装,两身冬装,面料和款式由她们自己来决定,银子无需
考虑。”
说着,沈青青赏了伙计一块碎银子。
伙计见状,露齿笑道“夫人待人宽厚,对丫鬟都如此上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你误会了,她们不是我的丫鬟,是小姐妹。”沈青青纠正道。
伙计哪儿管她们是什么关系,只要给几位伺候好了有银子拿就是。
“是是,瞧我这嘴笨,夫人要是不跟着一起瞧看,先移步后堂品些点心茶水如何”
“好。”沈青青随着伙计走到后堂。
堂内不乏衣着艳丽华贵的女眷正在闲谈,她一进去脱下帷帽,便吸引了众人视线。
大家都好奇,这位肤白赛雪,貌可倾城的少妇是哪家夫人。
沈青青避开众人目光,寻了个僻静的角落歇着。
少时,正在同其他女眷闲谈的掌柜留意到角落里端坐着的女子衣着时,眼前一亮。
这面料他是认得的,当初铺子里只有这一匹,一尺百金,如数让那位大理寺少卿买去制成衣,说是要调查之事,如今见了这位娘子,掌柜心中了然。
他打量沈青青片刻,大抵算出她的尺寸。
果不其然,同那位大人订的,的确是一个尺码。
掌柜想到那日之事便头痛,他倒是没亏银子,只是因此耽误了其他高门女眷制衣进度,免不了被催促,而且当时那个被带走的伙计,去大理寺地牢里折腾了两日,回来就辞工不做了。
按理说,这位大人可算是以权谋私了。
但如今,全汴京谁人不知这位大人身份有多金贵,即便是以权谋私,又能说什么呢
正想着,正同他攀谈的女眷顺着掌柜的视线瞧见那头的沈青青,低声问“王掌柜可认识那位夫人这样貌可真是清水出芙蓉,也不知是哪家大人好福气,娶了这位美女。”
沈青青的美貌并非张扬刺人的那种,她给人的感觉像初春第一朵白玉兰,柔柔弱弱的,却又经得住料峭轻寒。
掌柜记得,那位国公府的世子殿下是没娶亲的,甚至连侍妾都没听说过有一位。
如此一来,这位小娘子的身份便显而易见。
富家子弟,在外偷养个外室不算什
么,掌柜看小娘子柔弱恬静,并非妖媚惑人的那种,心生怜惜,摇摇头道“不知是哪家娘子,小人每日接客无数,实在是记不住。”
少时,同娇云娇玉逛完制衣、首饰铺子的沈青青有些乏了,她寻了个街边的甜水摊子,要了碗桂花红豆粉。
三人正坐在那解渴闲聊,不知何时,三人身后立着个身着粗布的少年郎,他一身书生模样,背着竹匣,样貌普通。
“嫂嫂”他有些迟疑的轻声唤道。
娇云娇玉见那少年对着沈青青喊嫂嫂,一脸迷惑。
沈青青闻声回首,看那壮实的少年正打量着自己,她怔了一瞬,即刻道“红牛”
红牛挠了挠头,讪讪道“真的是你啊,嫂嫂,你穿这样华贵的衣裳,我都不敢认你了。”
娇云娇玉见沈青青真认识这少年,起身给他让了座。
“两位姐姐安坐,我站着同嫂嫂讲话就好。”
“红牛你怎么来汴京了”
“年初受江州知州大人举荐进了国子监,就一直留在汴京读书了,不想嫂嫂也在汴京。”
红牛来汴京已有半年之久,国子监内非富即贵,他见沈青青这身打扮,亦不是当初三溪村的邻家嫂嫂。
他当初只知道西洲哥离乡办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