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眼看着沈青青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急的大哭起来。
可戏台子上的伶人并没有停,她的哭声,在戏曲遮掩下,无迹可寻。
少时,将人送进房内的刘氏王氏见榻上的人涨红着小脸,额间满是香汗,几乎没了意识,二人不免相视一笑。
刘氏感叹道“韩娘子的确是个绝色,也怪不得王大人惦记,但你心胸可真够宽广的,竟连这也能忍住。”
她知道,王氏的本事可不小,这些年她将知州府的后院拿的死死的,甚至连王延胜都对她颇为礼让宠爱。
更别说那位被陛下亲赐的诰命夫人闵氏了,简直是生不如死。
王氏白了她一眼,暗道,她哥哥不也一贯如此耍弄那些丫鬟么,刘氏反倒在这儿挖苦起她了。
王氏沉得住气,不屑道
“她们么,不过是个新鲜玩意儿,老爷尝过就忘了,只要家里那位高兴了,咱们日子也就舒坦了。”
“这话说的不错,行了,这都妥了,只等王大人来享用,不如咱回去继续听曲儿”
刚说着,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小厮焦急道“王姨娘,刘夫人,不好了”
王氏眉头一蹙,见是自家仆役,遂而冷斥道“慌什么慌不知里面还有旁人么,你这样喊,还以为天塌了”
“姨娘,不好了,是老爷老爷在半途,让人当街掳走,待我们找到人时,已经被打的连模样都看不出来了就连就连。”
“就连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明白”王氏急了。
“就连大人下面也受了伤”
“什么”王氏慌了神,赶忙同那小厮出了屋,留刘氏一人在原地发懵。
这王大人不来,那这位韩娘子总不能一直在她王家屋里躺着,想罢,她慌乱地给沈青青塞了颗解药,便遣人将人送了出去。
娇云同王家的老嬷,一同搀着半昏过去的沈青青出了院,四顾望去,轿子没找到,反倒是看见辆蝶园的马车。
她一边哭着,一边让老嬷把人往马车那送,刚走过去,李炎从马车后走出,眉头紧蹙,扶住了快要哭昏过去的娇云。
“李哥李哥你”话音未落,见李炎示意不要做声,娇云有眼力见的闭上了嘴,扭身道“嬷嬷,谢谢您,这就是我家府上的马车,您快回府吧。”
那老嬷扭身刚走出几步,马车幔帘忽而一撩,探出一人,快速将沈青青接下,抱了进去。
“爷”娇云正纳闷,听李炎低声道,“别哭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沈青青醒来时,已是半夜,她见娇玉双目通红,守在榻边儿,哑着声问“娇玉,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娇玉见她醒了,赶忙扶她起身喂了口花蜜水,后低声道“娘子今日去王家听曲儿,可能是天太热,就昏了过去,之后是娇云将您送回来了。”
她可不敢说实话,今日小公爷是如何铁青着脸,气势汹汹将人抱回来的,大家可都瞧见了。
况且待沈娘子让大夫瞧过后,
爷又亲自嘱咐,此事不可告诉沈娘子。
娇云还因此受了罚。
“那娇云呢”
“她今日乏了,方才就去睡了。”娇玉见她并未起疑,小口喝了花蜜水后,又要下床,赶忙拦住“娘子,是不是饿了,我将晚膳给您端到榻上吃”
“不,爷现在何处我有事要见他。”沈青青想起今日在王家听来的话,趁着还能复述出来,便想去告诉他。
同一时刻,孟西洲同京中一路跟来的徐大夫正在书房谈事。
徐大夫见少卿大人面色凝重,低声道“爷不必担忧,韩娘子所中情毒已经完全解了,方才小人去瞧过,韩娘子脉象也已平稳,相信一会儿就能醒来。”
“嗯。”孟西洲闷声应了句,他没想到,那几个女人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龌龊之事。
“不过娘子所中的情毒,不像小人往日见过的,制毒之人有些不同寻常。”说着,徐大夫将小公爷在沈青青身上寻到的药丸残渣放在手心上的白布上。
“这种下三滥的毒,还能有什么特别的么。”孟西洲不屑。
“小人已通过解毒丸大致推算出情毒的药剂,爷有所不知,如今情毒,是不会再有智根草与燕尾花这两种草药,这类药放入情毒之中,虽然会让毒效发作快,但也会让情毒残留体内,造成一种特别的脉象。”
“这就像是,有人用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迷倒旁人,然后又在对方身上留下证据。”徐大夫补充道“小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如今已经没有人这么配情毒了,加入这两种药,反倒是故意为之。”
“你是说制毒之人,是想让人发现受害者被下毒了”
“是,小人正是因这脉象,起初才觉得奇怪。这种毒剂配方,怕是已有上百年无人用了。”
徐大夫话音刚落,一个念头从孟西洲脑中骤然闪过。
他想起,最初圣上开始怀疑王延胜时的契机,便是那五位突然无故暴毙的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