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冯满满语调清冷的说出这句话时,谢容训的心还是被冰锥扎了似的,又凉又痛。
“满满”
谢容训挖心剔骨的真心话说了半截,便被不请自来的客人打断。
“谢家的,你男人回来了”一道粗噶的女音忽然传来,紧跟着的是一道道陌生的议论。
“你看错了吧,那谢知青都跑了好几年了,他肯定是不要这娘俩了。”
“周婶子,你别是做梦了,谢容训要是回来,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人群里,一个穿着灰蓝色粗布衣衫的婶子翻了个白眼,圆胖的大黑脸上,嘴角一颗硕大的黑痣矗立在脸盘子上。
“胡咧咧什么呢,我周婶子眼神儿好着呢,就算那不是谢知青,那就是那婆娘的野男人,大白天就往被窝里钻,不要脸”
周婶子又翻了个白眼,啐道。
“我是谢容训,你哪位”
外面的恶毒言论入耳,谢容训怒极,他的妻子跟孩子就在这穷山恶水生活了这么多年吗
他“砰”的推开门,那木门晃了两下,吱嘎吱嘎响了两声后,不堪重负的掉了。
众人惊讶,这么大力气,能使那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文弱书生谢容训
不由得,他们也开始怀疑周婶子的话。
但是,当里面的男子露脸,他们惊觉这不就是吗
这白白净净的脸,一身的干净衣服,还有村子里年轻人穿不出来的利落漂亮感。尤其是浑身的气质,跟城里的大官似的。
周婶子瞪大眼,黝黑的瞳孔剧烈收缩。
“谢谢知青”
谢容训皮笑肉不笑,“大娘,您是眼睛被切片了,还是脑子被水灌了,我这么大一个人,您看不清吗”
他嘴巴跟刀子似的,刺得周婶子脸一白。
“谢知青,你这是说的啥话,我这不是关心你身后这娘俩吗”
“用不着。”
周婶子又是一噎,一口气没喘上来,脸都憋红了。
“这谢知青,嘴巴还挺厉害”看热闹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忽然道了句。
“没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怼得他爹妈都不认识”谢容训故意大着嗓门喊,所有人都听见了。
他环顾一圈,超凡的记忆力让他一瞬间捕捉到刚擦欺负他儿子的那几个孩子,他径直朝几人走去。
那几个孩子见是他,一个个的扭身要跑。
“张生、李跃、王虎,还有王寺,你们家孩子欺负我儿子这些年打趁手了”被拎出来的几家人曾经跟谢容训的关系都还不错。
“小孩子间打打闹闹,算不得真的。”张生搓了搓手,害怕道。
以前没看出来啊,这谢容训啥时候这气势威严的跟镇长似的,他都不敢看他眼睛,腿肚子还直打颤。
“孩子打闹你确定”谢容训冷笑一声逼近。
原主虽然瘦,可身高在那儿,张生不过一米六出头,原主一米八七,比他高出快两个头。
他俯视张生,两只眼钻子似的刺进他的瞳膜。
“这这”
张生他媳妇忽然窜出来,“谢知青,不就是孩子间打了一架吗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难道你进了城就忘了本你别忘了,你可是冯家的倒插门女婿”
当年谢容训“嫁进”冯家,成了整个大青村好几年的笑柄。
冯满满听见张生媳妇又掏出这件事,她登时急了,“倒插门也是插我家的门,跟你有关系吗”
冯满满向来弱势,如此硬气,也就是非要跟谢容训结婚的那天。
她被她爹冯会计拿棍子撵出家门。
冯满满破天荒撂下狠话,“过得不好,就当我眼瞎”
而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冯满满,谢容训的记忆一下子倒退到5年前。
他不禁笑了,还说要跟自己离婚,分明还对自己有感情。
“交给我。”
让人安心的话在耳边响起,冯满满一愣,然后便被温柔的力道推到男人身后。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男子宽而坚实的后背,以及后颈处的一颗红痣。
这里,是他的敏感点
冯满满,你在想什么她狠狠揉了一把自己脸蛋儿。
这时,谢容训忽然把小炮弹似的儿子拽过去,他一手强硬的按在他肩头,一瞬间,谢冯乞觉得自己浑身好像脱了力。
他见鬼似的眼神投向谢容训,却只得到对方神秘的一笑。
“儿子,爹教你一个道理,这狗咬你,你不能反咬回去,但是,这狗你不打他,他不长记性”
说着,谢容训撤回那只手,轻拍儿子的肩头,他道“去,自己的仇自己报”
此刻的谢容训半蹲着,高大的身形使然,他就算蹲下也比5岁的谢冯乞高出一个头还多,更是跟矮小的张生几人差不多平齐。
“你敢”
张生大喊一声,谢容训忽的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