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尾的话把杜春分说蒙了。
几个女人互相看看,难道误会她了。
可是家属区也没第二个大厨啊。
杜春分反应过来“不是我。江凤仪嫂子。她白天上班,只有晚上有空。”
几人尴尬地恨不得躲公厕里。
杜春分“虽然不是我,但是用我家的锅炒的。”
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那也不是你。我回头跟她说说吧。”
往后三天两头来一次,她家粮票可遭不住。
杜春分想想江凤仪家好像还有不少板栗“你可以让嫂子煮粥。”
“板栗还可以煮粥”从公厕出来的人忍不住问,“那么多毛,不得一点点剥掉才能煮”
杜春分总觉得这不是讨论吃食的地方,可几人不走她也不能开口撵人。
这儿又不是她家。
杜春分没问她咋连这点也不知道。板栗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像中原腹地,一马平川,别说板栗、核桃。蘑菇木耳都不多见。
很多人甚至一辈子也没见过山货。
杜春分“板栗外壳剪开,扔到热水里泡一会儿,那层毛皮很好剥。剥开就可以跟大米一起煮。也可以跟鸡或者猪肉一起炖。”
“炖菜我知道。山上还有吧”
杜春分最近没少上山,但是弄松塔捡核桃。因为板栗不能放太久,孩子不能吃太多,不论炒还是炖和煮都麻烦,她打下来吃不完也是浪费。
杜春分想想江凤仪昨儿跟她说的事“这得问陈月娥。”
几人当中有一个没工作,不是懒,也不是会过日子不舍得让孩子去学校。而是小孩子太小,没人帮忙照看。
早几天天气好,她抱着孩子遛弯看到陈月娥上山。
那人道“可能被她弄光了。”
起先问话的人不死心“树上也没了”
杜春分认识她,但不熟,以前勾杨槐花用的就是她的镰刀和棍“你们可以上山看看,树上要是有,我帮你们打。不过你们得给我一点。”
免得这几人以为她免费劳动,随叫随到。
那人想起勾杨槐花那次,杜春分的手脚特利索,“那过几天雪化了,我们去找你。”
杜春分点了点头,眼睛看向厕所,充满了渴望。
几人赶紧闪开。
杜春分长舒一口气,憋死她了。
话又说回来,学校食堂烧着炉子很暖和。杜春分担心大肠和棒骨臭了,昨天学校锁门前就把这两样放到院里。
在外面冻一夜,果然没变味。
餐厅里有火炉,门一关很暖和,杜春分便在餐厅洗大肠。鱼留后天用。
班长轻轻推开门,热浪扑面而来,不禁拿掉帽子,“真暖和。”
杜春分抬眼看到一个陌生人很意外,她以为学校的老师来烤火,“找谁”
据说邵营长的爱人特漂亮。
总部文工团团花也不过如此。
炊事班班长看到她的长相,问“您就是杜春分嫂子吧今儿我休息,来给您打下手。”
李慕珍几人面面相觑,啥情况啊。
杜春分挑眉“遇到不会做的食材”
班长脸上的笑容凝固。
不愧是大厨,这脑袋瓜子,真跟长相成正比。
“嫂子,我帮你洗。”
杜春分立即让位。
班长愣了愣,苦笑,不敢再讨巧卖乖,“部队确实有一样食材。嫂子也知道,陈月娥家的板栗,都在我们那儿堆着。”
杜春分意外,居然还没吃。
“打算咋吃”
班长实话实说“以前跟菜或者米搁一块煮。可是把里面的那层毛皮剥掉太麻烦了。”
杜春分“用温水泡泡”
班长以前就是这么搞的,“那也慢。半天剥不够一个营吃的。”
杜春分闻言道“你要是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您是大厨啊。”班长脱口而出。
杜春分噎着。
“我是大厨不是神仙,不可能挥挥手就把毛皮去掉。”
班长还是不信。
杜春分头疼,“要不在板栗圆形的那个背上开一道口,然后弄一些干净的石子,石子洗干净放锅里烧烫,把板栗倒进去,就是街上卖的炒板栗。”顿了顿,“你要是嫌弃炒麻烦,直接扔水里煮也行。”
班长又有了新问题,“那那么多人,我怎么分”
杜春分“打饭的时候每人一把。还能咋分又不能放菜里面。”
班长钻进了死胡同,闻言豁然开朗,起身一看到手里的大肠又乖乖蹲下,洗干净了也没急着走,看杜春分做什么吃。
棒骨剁开煮汤炖萝卜。
大肠炖酸菜。
冷冷的冬日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和汤,浑身暖洋洋。
邵家四个小崽子不爱喝汤,可雪还在下,从学前班到食堂这一段路不过几米就冷的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