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来,却见自家老爹已在正厅落座,太守与几位同僚正轮番向他敬酒,态度十分谄媚。他勉强压下满心疑惑和愤怒,坐下与几人寒暄。苏州太守连连罚酒,直喝的酩酊大醉,其后更是踩着飘忽的步伐亲自送两人出府,言道,“日前多有得罪,还请贾大人原谅则个改日金某定当亲自登门赔罪”
马车驶出老远,贾琏还有些回不过味儿来,看向贾赦问道,“父亲,究竟怎么回事儿你请了哪位贵人替我疏通”
贾赦打开太守送的锦盒,一面清点贵重礼物一面得意的笑,“那贵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琏儿,日后咱贾家又要发达了”
贾琏身上到处是伤口,正疼的厉害,哪里有心思跟他绕弯子,急问,“究竟是哪位这事儿真个抹平了”
“抹平了算啥告诉你,你的冤屈绝不能白受这县令咱不当了,咱即刻回京找人收拾这帮兔崽子”贾赦越想越火大,也没了清点财物的心思,一脚将堆积如山的锦盒踹开。
“荣国府已垮,贾家名声烂了大街,咱找谁伸冤谁稀得理咱”贾琏堂堂七尺男儿,此刻也不免抹了两滴泪。长那么大,他还真没受过如此冤屈和苦楚。
一说到这个,贾赦立马敛去怒容,兴高采烈的笑了,“谁稀得理咱告诉你,日后上赶着巴结咱的人排队得排到十里亭去你不知道吧,前些日子环哥儿回来了,现如今已是神威侯,且兼任掌銮仪卫事大臣,授一品麒麟补,特赐三眼顶戴花翎,在朝中是这个”
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越发笑得得意,“当年王熙凤把环哥儿得罪狠了,我心下觉得不妥,悄悄把我那些古董送与他赔罪,还请他喝了几回酒,算是有了些交情。这次也赶巧了,咱家正值穷途末路的时候,他便回来了。我想着求旁人不如去求他,使人送了一封信,没料他立即派了两名亲信前来苏州,直接问太守要人。这不,你就出来了。”
贾赦抚掌叹道,“我当年就看出来了,环哥儿一定有出息,且还是大出息十七岁啊,才十七岁便立下如此赫赫战功,咱贾家先祖也不及他万一你还不知道吧,”他凑到儿子耳边低语“他与皇上的情分一直就没断过,否则哪里戴得起亲王郡王才能戴的三眼花翎。咱老贾家总算是有望了”
贾琏足过了好半晌才从惊愕中回神,感叹道,“父亲,我平生第一次服你却是这回咱一家子就数你最有眼光,知道早早与环哥儿打好关系真是救了我一条性命”话落不知想到什么,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也不知老太太和二叔现如今是怎么个心情。当年弃如敝屣的,眼下飞黄腾达;当年视若珍宝的,眼下却碌碌无为。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可不是么咱回去赶紧收拾东西归京。环哥儿是个仗义的,答应替你伸冤呢”
“如此甚好,我手里有些东西正愁不知该如何交到皇上手里,够江南这些蛀虫喝一壶的了”贾琏阴测测的笑起来。
因原来的贾府有些狭小,皇帝特赐下一座豪宅,并亲笔题了神威侯府四个烫金大字。赵姨娘正是心情舒爽的时候,且旧时与李纨同病相怜,很能说得上话,欢欢喜喜将他母子二人接入府中暂住,且打了保票帮她办妥兰哥儿科考事宜,没两日便找齐了六个德高望重的保人。
李纨千恩万谢,感激涕零。贾兰更是将环三叔视为毕生偶像,一见他便欢喜的似要飘到天上去,书也不肯读了,说是要弃笔从戎,被环三叔狠揍了一顿才消停。
又过了几日,贾赦一家也回来了。因当年犯事的是二房,并未牵连大房,故皇上将荣国府判给贾赦。因贾赦不在,这才封了大门。
大房扯掉封条,使人打扫各处庭院,一应妥当后立即设宴款待环哥儿。
贾赦、贾琏均是会来事儿的纨绔,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与贾环很有些共同话题,三人把酒言欢,十分亲热。贾兰则负责替三人斟酒,杵着腮帮子听得津津有味。
赵姨娘如今已是一品诰命,但她本就是个爽快人,丝毫未有一品诰命的自觉,与李纨、邢夫人许久未见,却是有说不完的话。
“迎春呢她可是出嫁了”赵姨娘看向邢夫人。
“年前便嫁出去了,”邢夫人面露羞愧,“因咱门第不高,又无丰厚的嫁妆,只能将她许给太仓当地一户乡绅嫡子为妻。”
李纨笑道,“乡绅又如何家境殷实,人口简单,倒比嫁入豪门深宅好过的多了”
“珠儿媳妇说得很是”赵姨娘连连点头。
邢夫人也高兴起来,豪饮一杯后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迎春那性子你们也知道,跟个面团似得任由人捏圆搓扁,万万入不得豪门深宅。她那夫君是个老实人,夫妻俩举案齐眉,和和美美,日子过得倒也舒坦。本来她婆婆有些看不起她,想纳个贵妾进门,话刚撂下去,好家伙,环哥儿竟封侯拜相了,哈哈哈,把她公公婆婆吓得气都喘不匀,一叠声儿的说他家先祖积德,让嫡子娶了如此贤妻入门,纳妾的话再不敢提,还把儿子的通房丫头全撵了。咱们回来的时候,他们正把迎春当菩萨一般供着呢”
说到这里,邢夫人替自己和赵姨娘斟酒,喟叹道,“多亏了环哥儿,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