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从家学里出来,弃了马车在街上闲逛,这个摊子瞅两眼,那个摊子摸两把,玩的不亦乐乎,又循着香味来到一个馄饨摊子,足吃了四碗馄饨下去,才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离开。3864638646
“我总觉得自己手上缺了点东西,你觉得如何”走了一截,他回头去看赵国基。
“看上去挺好的,没觉着缺了啥啊”赵国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满头雾水的道。
这档口,一个手提鸟笼,身穿华服,屁股后头跟着一帮狗腿的纨绔子弟大摇大摆擦肩而过。贾环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嗐,我说呢还缺了个鸟笼子。走着,去花鸟市场。”
两人到得花鸟市场,寻摸了一只小巧可爱的画眉,挑了个做工精致的红木鸟笼,一并付了银子,正准备再买两包鸟食,却见街道拐角冲出一个手拿砍刀,面容狰狞的少年,径直朝二人冲杀过来,喝骂道,“贾环,哪里跑看我今天不砍死你”
“好家伙,这还不跑”贾环抱起鸟笼,拉上赵国基便夺路狂奔,被街上的行人撞翻几次,又左脚绊右脚摔了几跤,形容好不狼狈,频频回头看去的脸上更带着惊恐万状的表情。
那人见了越发拼命追赶,誓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慌不择路的跑进一个死胡同,贾环抱着鸟笼蹲坐地上,鼻端喷出一股股粗气,仿佛累到极点再跑不动了。赵国基张开双手护在他身前,质问那少年,“我们招你惹你了非要置我们于死地”
“我弟弟被他开了瓢,现如今还没醒过来呢”少年指了指贾环,蔑笑道,“欺负我弟弟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家是干啥的,我爹黑白两道通吃,连王夫人、琏二奶奶也对他多有仰仗,你贾府里一个小小庶子竟敢如此张狂,活得不耐烦了吧置你们于死地倒不至于,毕竟是族人,让我砍两刀,这事便算了了”
“这事如何能了待我回了老太太,叫她治你的罪”赵国基高声怒吼。
贾环呼哧呼哧大喘气,仿佛还未缓过劲儿来。
“我娘年纪不大,论起辈分贾老太太还得叫她一声姑奶奶呢治罪也轮不到贾老太太再者,我只说这是少年人的意气之争,谁还能杀了我不成顶多挨两句骂罢了,不痛不痒的。”少年得意的大笑。
原本还期待是谁雇了杀手来干掉自己,却不想只是个半大孩子报仇心切,既无埋伏也无同伙,更没啥阴谋诡计。贾环越听越觉得没意思,装也装不下去了,站起身将鸟笼塞进赵国基怀中,一把将之推到旁边,急促的气息转瞬变为沉稳,“一边儿去,弄伤了我的小画眉拿你是问。”
然后看向少年,不耐开口,“好好一件趣事,被你三两句话说得兴味索然。你耽误我许多时间知道么环三爷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边说边把拳头捏的咔哒作响。
少年见他死气沉沉的眼珠渐渐爬满血丝,一股凶煞之气由内发之于外,在巷子里弥漫,心中便先怯了,想跑又觉得忒没种,只得握紧砍刀颤声警告,“你,你别过来我这刀可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别把我逼急了”
“我这拳头也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贾环轻轻一笑,人已鬼魅般飘至少年身边,扣住他拿刀的手腕,摁住他后脑便往旁边的墙壁撞去。
少年撞得七荤八素,刀也不知丢到哪儿去了,抱着头缩着身体哀嚎道,“求你别杀我我好歹也是你的族人打死族人你名声还要不要了这可是革除功名的大罪”
贾环起先不听,一拳一拳往下捶,听到最后一句才停顿了片刻,回头朝赵国基看去,“这话是真的”
“真的真的残杀族人是大罪,不但革除功名,且一辈子不能参加科举”赵国基生怕闹出事来,连忙点头,最后又加了一句,“你好歹替姐姐想想,你若断送了前程,她还不得被贾家磋磨死”
贾环一腔郁怒无处发泄,狠踹了少年一脚,又拳拳往他脸颊边的墙壁轰击,分明是血肉之躯,撞上墙砖却发出金属般的砰砰声,更有碎石四处飞溅,吓得少年裤裆都湿了。待贾环停手,骨节只微微泛红,连一小片皮屑都没掉,墙壁却被砸出一个凹洞,细看还能发现拳头留下的印痕。
那少年咔擦咔擦转头看去,眼眶都快裂了,再咔擦咔擦转回来,忽然像上紧了发条一般,麻溜的往地上一趴,重重磕头道,“环三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是猪油蒙了心了才敢在您老头上动土”
贾环接过赵国基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白玉般精致完美的双手,觉得心情转好,像个没事人似得笑起来,“大家都是族人,打打杀杀多不好不利于家族繁荣昌盛不是今天便饶了你。”
少年大喜,磕头磕的更重了。
贾环蹲在他跟前,戳戳他额头红肿不堪的伤口,道,“今儿就教你个乖,不是这个报法。若我是你,绝不亲自动手,撒一大把银子出去能雇来多少地痞流氓小混混且不能一下就弄死了,那多没趣儿一百两买一只手,二百两买一只脚,三百两买一根舌头,四百两买一双眼睛,五百两买裤裆里那玩意儿玩残了玩坏了,叫他一辈子生不如死,那才叫报仇呢知不知道”
少年听得骨头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