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陌生,是来自十几年没有见过面说过话的不熟悉,即使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也完全就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宁青沛一向很感性,现在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眼眶中先有了氵显意。
陶学:“没事的话,我还有事,就先离开”
“有事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宁青沛赶紧说道。
她生怕陶学听也不听她的,直接就走,连忙缓住心神,说道:“其实也没别的,我就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比起明显情绪波动很大的宁青沛,陶学就显得有些冷漠,他说:“这您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
宁青沛捏紧手指:“前段时间,我也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她的神色中带上些许犹豫,“特别是关于淼淼做的事情,虽然他已经道过谦了,但我还是再替他向你说声对不起,你们毕竟还年轻,摩擦必不可少”
陶学打断她,冷冷道:“摩擦您大可不必这么说,而且关于他当初道歉的事情,我觉得那只是一种不得已的情况下的妥协,要是换一种结果,道歉的可就不是他。”
宁青沛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的本意是想尽量消除一点两个孩子之间的矛盾,但她没想到陶学的反应会这么大,哪怕在之前断绝关系的那一天,他都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她嘴唇嗫喏着,“对不起,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陶学见她这样,只觉得头疼。
如果宁青沛能像陆源那几个一样刚一点,作一点,他都能反讽回去,偏偏她说错了就错了,态度看起来好得不得了。
陶学其实很不耐烦。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初原主回家的时候,她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原主因为陆淼在学校受了委屈的时候,她还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后来断绝关系的那天,她依旧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仿佛能体现出她愧疚的,亏欠的心情。
可那又有什么用,宁青沛在沉默中错失的东西,难道是她说一两句话就能挽回的吗。
陶学扒了扒自己的头发,露出的脸部线条带着并不平易近人的棱角,现在神情冷漠,更显得他不近人情。
陶学看着面前的宁青沛,更像是在看一场自导自演的戏。
宁青沛被他看了一眼,心中惶然。
“陶学”
“我想说,如果你的几个哥哥,包括淼淼,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那样忽视你,”宁青沛小心的观察着陶学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变化以后,才继续道:“他们有的东西你都会有,只要是你想要的,爸爸妈妈都会给你找来,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咕噜肉吗,回家我给你做好不好”
她说着,仿佛受到了鼓励,表情也越来越期待,眼睛里的亮光也越来越盛。
陶学一直冷眼看着,等她憧憬完了,慢吞吞的告诉她,“喜欢吃咕噜肉的不是我,是陆淼。”
宁青沛一僵,“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还有”
陶学把手机打开,手指在上面滑动几下,把翻出来的东西给她看。
这是一张全家福,就是今年过年回去新拍的,一直保存在陶学的手机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陶学过的第一个年,所以对他的影响还挺大的。
照片里的三个人笑容满面,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幸福。
陶学见了,眉目都柔和下来,说出来的话却很不留情,“看见了吗,这才是我的爸妈,我的亲生父母。”
陶学咬着最后几个字念了一通,看见宁青沛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以后,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意思。
他大概能理解宁青沛的想法,无非是万事以和为贵,能想办法大团圆就是她的理想生活,就像她接受陆石仁的私生子陆修言一样,宁青沛习惯了接受,就希望别人也同样接受。
可这种想法本来就是很畸形的。
陶学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唯一没想过的,就是回到陆家,一提到他都觉得心里直泛恶心。
陶学把手机收回来,再次礼貌的向她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宁青沛看着陶学毫不犹豫的背影,终于捂住胸口靠在背椅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陶学还是被影响了心情,不过谁也没看出来,他和钱邦说了自己决定要拍电影的事情,又一如往常的去练歌房唱歌,一边的薛王正在发呆,最近这好像已经成了他的日常项目。
秦冶站在门口,直到他从里面出来。
递给他一杯温水,陶学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下去,又跑去练舞,等到精疲力尽了,他躺到冰冷的地板上,闭上眼睛。
陶学灵敏的察觉有人也跟着他躺到了地板上。
对方靠得很近,陶学不用猜都知道他是谁,有气无力的推了推秦冶:“干嘛呢,地板凉着呢,你也不怕感冒。”
秦冶几乎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还朝他说:“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陶学听他一副要病两人一起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