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玉露生凉。
天上一轮皓月,水中一轮镜月,上下争辉, 犹如置身晶宫鲛室。
苏芩吃醉了酒, 牵着斐济的宽袖, 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往清寂阁内去。
月色如水, 铺天盖地倾洒而来,将苏芩那张泛着晕红酒色的娇俏小脸更衬出几分旖旎清媚。
苏芩舔了舔红唇, 水雾双眸中印出男人身穿玛瑙红锦袍的身影。修长有力,背影宽阔,那头黑油长发高高竖起,被玉冠束缚,露出一截白皙脖颈。
男色惑人。
苏芩浑浑噩噩的睁着一双眼, 脚步有些踉跄, 她伸手,想去攀那玉冠。
男人霍然转身,一把攥住苏芩的腕子, 声音清冷道“好好走路。”
苏芩眨了眨眼,定睛看向面前的斐济。
男人的脸上被渡了一层月色, 莹白如霜。那副眉眼, 含带纤长睫毛,说话时微微下垂, 能看到其掩在眼帘之中的漆黑双瞳, 深如水潭, 浸着明月流光,波光潋滟,犹如天上神袛临世。
苏芩跌跌撞撞的站稳,伸手触到男人的衣襟。
庭院内很静,已是二更时分,只余虫鸣鸟叫。
丫鬟、婆子都被青山极有眼色的撤了出去。入目所及,皆是晃眼的红纱笼灯,犹如置身灯海。
苏芩向前迈一步,拽着男人,声音软糯糯的开口,“阿狗”
斐济神色一顿,看向苏芩的视线霍然深沉。
小姑娘吃醉了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越发娇气起来,就连走路也不肯好好的走,偏要牵着他的宽袖,才肯跟着迈步子。
他走一步,她走一步,像只跟屁股的小奶狗。
“阿狗”苏芩又软绵绵的唤一声,睁着一双眼,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委屈的不行。
斐济咽了咽喉咙,他能闻到女子身上飘来的淡香,混杂着那阵阵醉人的酒香,充斥在他的鼻息间,霍乱心神。
“嗯。”斐济应一声,他伸手握住苏芩抓在他衣襟处的手。
小姑娘的手有些凉,但柔弱无骨的就像一块上等的凝脂软玉,恨不能让人含在嘴里,好好的品尝上一二。
苏芩踮起脚尖,歪着小脑袋,盯住斐济,说话时檀口生香,惹人生津。
“阿狗,你抱抱我。”娇花般的身子白软香嫩,扑到斐济怀里。
男人眸色一阵,显然是没想到苏芩竟会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往常时,这小姑娘虽娇气,但总爱面子,哪里会腆着脸的跟他说这些话,甚至斐济一直以为,若不是他用强硬手段将这小姑娘留在身边,他如今根本就不可能将这朵娇花捧到掌心里。
男人的手,扬着镶绣鎏金的宽袖,缓慢搭住那纤细柳腰。
苏芩披着一件斗篷,丹红的颜色衬在小姑娘白若凝雪的肌肤上,衬出黑眸红唇,鲜明的颜色对比,更添其艳媚风姿。
斐济搭在苏芩腰肢上的手越发用力。他缓慢俯身,贴住小姑娘的白玉小耳,声音沉哑道“姀姀方才,说的什么。”男人的声音低哑暗沉,带着明显的诱哄意味。
苏芩神色不甚清晰的晃了晃小脑袋,发髻上簪着的步摇也跟着轻晃。她小嗓子软绵绵的又道“阿狗,抱抱我。”
小姑娘话音未落,斐济便揽着人的腰,一把将人抱上了石桌。
石桌被置在那株桂花树下,上头覆着一层桂花瓣,坐上去时有些磕,也有些凉。
苏芩动了动身子,红着眼,眼尾氤氲如桃花瓣散开,抬眸看人时,湿漉漉的透着委屈。
男人俯身,指尖轻触到那尾花瓣。
树影婆娑,丹桂飘香。
苏芩耸着小鼻子,躲开男人的手,仰头看向头顶的桂花树。
她伸出胳膊,罗袖下滑,雪白的膀子挥了挥,企图去抓那抹桂花枝,却因着距离不够,怎么抓都抓不住。
如今的苏芩,心性如孩童,性子比之平日里更为娇气。她气呼呼的鼓起脸,攀着斐济的身子站到石桌上,终于一把拽住了桂花枝。
满手的桂花枝,满手的桂花香,让人不自觉的心满意足。
苏芩紧紧拽住,掌心里软绵绵的戳着桂花瓣。她使劲往下一扯,然后抱着手里的桂花蹲下来,像个球似得团在石桌上,将手里的桂花往嘴里塞。
香喷喷的桂花,勾人食欲。
斐济眼疾手快的掐住苏芩的下颚,将那些桂花从她嘴里抠出来。
“呜呜呜”苏芩不依不饶的开始蹬腿。
斐济威胁道“再动,就不抱你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登时就顿住了动作,然后乖巧的蹲在那里,唇角还沾着几许桂花瓣。
她伸出玉臂,往斐济的方向扑过去。两手交握,死死的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肢,将烫的晕红的脸贴在他胸口,慢慢磨蹭。
怀里温香软玉在怀,还这么的不安分。
斐济双眸一暗,整个人绷不住的开始僵硬,真是恨不能当时当地就将这小妖精给就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