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王,苏芩是信的。毕竟他若是要杀,在陈颖兰死的时候,这郴王就不可能还活着。
可郴王偏偏是第二日才死的,死状还是如此的受尽折腾。依照苏芩的推断,十有八九是那个黑衣人所为。
“对了。”提起陈颖兰,苏芩想起她那个丫鬟,“我上次瞧见陈颖兰的丫鬟在我们提到沈宓落胎时神色不大对,我觉得沈宓落胎的事可能跟陈颖兰和这个丫鬟有很大关系。”
而且极有可能,这事就是陈颖兰做的。只是这陈颖兰心胸也太过狭窄了,不就是沈宓那日里刺了她一句,她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见小姑娘分析的头头是道,斐济一挑眉,道“怪不得徐老头总是说你祖父最喜你,只因着你最像他。原本那徐老头只以为是脾气像,如今一看,原来是像在这处了。”
说完,斐济伸手捏了捏苏芩的小鼻子。
苏芩的思绪被打断,她瓮声瓮气的拍开男人的手,小嗓子娇娇道“我本就是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是你们见识太浅薄,总以为世上不会有像我这般才貌双全的人。”。
说完,小姑娘一梗脖子,一副骄傲模样。
斐济一阵失笑,道“冯宝已经将院子里头的丫鬟、婆子都排查过了,陈颖兰的那个丫鬟现下正跪在陈太后跟前认错磕头呢。”
苏芩蹙眉,“这冯宝办起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老太监心思缜密,难得有几分聪明,不然哪里能到如今地位。”斐济说完,目光再次盯住苏芩。
因着院子里头死了两个人,所以苏芩也再不好穿红戴绿的招摇过市,因此便让绿芜寻了一条素淡的裙子出来,穿在身上,梳挽髻,纤柔媚态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刚刚狐化成人的小狐狸。
“原本不是梳妇人髻的吗”斐济说话时,嗓子有些哑,目光落到苏芩那露出的一截粉颈上,白皙细腻,如珠似玉。
苏芩伸手抚了抚青丝长发,拨到香肩后,露出那戴着珍珠耳珰的玉耳,双眸微微轻动,颤着眼睫,波光潋滟的如蕴飞霞流光。
“春日里,连那红杏都出墙了,我也想要出墙去瞧瞧。”小姑娘捏着嗓子,甜蜜蜜的说话,那副故作娇嗔的模样惹人垂涎。
男人双眸一暗,俯身上去,凑到她面前,说话时身上带着蔷薇香露的味道,似淡非淡,似浓非浓,只有使劲闻了才能吸到一点子。
“那不知,苏三姑娘是准备往哪处出墙呢”
“哪处水土肥沃,自然就往哪处出了。”苏芩伸出纤纤素手,点在男人的肩膀上,将人往后推。
男人端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项城郡王府内青山绿水,美酒佳肴,不知苏三姑娘可有兴致移驾”
小姑娘转了转眼珠子,“这个嘛”
“不移也无碍,待本世子挖了那株红杏的根茎,连泥带土的捧回去,自会好好供着的。”斐济勾着唇,凑到苏芩耳畔处,说话时细薄唇瓣轻动,触到苏芩的白玉小耳。
苏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总感觉这厮下一刻就会咬住她不放。
不过什么叫会挖回去好好供着的这不是强买强卖,强取豪夺吗真亏得这厮说的出口。
“叮铃叮铃”户牖处传来一阵铃铛响,苏芩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戴着脚链子的脚踝。那里微微拱起一串,被素袜盖着,用裙裾遮了,外人是瞧不见的。关键里头的铃铛都被她用棉花给堵了,所以到底是哪里来的铃铛声
屋外,青山看到正坐在美人靠上揉脚的绿芜,向其展示了一下自己腰间挂着的铃铛,一阵卑躬屈膝道“我挂了个铃铛,这样就不会吓到绿芜姑娘了。”
绿芜掐人一眼,冷不丁道“呵,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青山一愣,显然是从没见过绿芜这般尖酸刻薄的样子,他突兀觉得有些心动
苏芩推开厢房门,看到凑在绿芜身边说话的青山,瞥一眼他腰间挂着的铃铛,道“挂什么铃铛跟狗似的”话说到一半,苏芩想起自己脚脖子上的东西,一阵暗暗咬牙切齿,美目狠瞪向那个正坐在里头吃香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人。
男人挑了挑眉,将手中香露一饮而尽,然后朝人勾了勾手。
苏芩瞧见男人的动作,怒从心中起,“砰”的一下关上厢房门,直接上去就抓住那金耳环狠狠一拽。
“嘶”男人侧着脑袋,被小姑娘压到绣桌上。
“带我去瞧瞧陈太后那里的动静。”苏芩气呼呼道。
斐济的脸贴着绣桌面,他单手握住苏芩的腕子,捏在手里,声音清冷道“求我,我就帮你。”
男人一旦正经起来,认真的瘆人。
苏芩突兀想起那日里大雪纷飞,男人凑在她的耳畔处,声音清雅,隐含嘲讽的吐出的那三个字。
“求我啊。”
那是苏芩头一次低三下四的求人,直到如今,她依旧觉得这是她不可抹去的耻辱。
苏芩咬紧一口小银牙,看着男人那张白皙俊脸,突然俯身,直接就照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