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什么都没问出来,还白浪费一壶好酒。”
“不急。”斐济上前,看一眼那尚存半盏杏花酒的十锦珐琅杯,置到徐玠鼻下。
杏花酒香,沁人心脾。
原本醉死过去的徐老头突然身子一凛,竟睁开了眼。
苏芩挤开斐济,兴冲冲道“徐老头,我祖父是怎么死的”
徐玠双眸动了动,面色有一瞬犹疑,他伸手,欲触杯,那十锦珐琅杯被男人握着,往后一拉。
徐玠扑了个空。他黏黏糊糊,磨磨蹭蹭的抖着胡须,吐出两个字,“郴王。”便赶紧一把抢过了斐济手里的十锦珐琅杯,“咕噜噜”的灌下去,然后抱着酒杯,心满意足的倒在石桌上。
“郴王郴王什么”苏芩急切的一把攥住徐玠。
“醉死过去了。”斐济将人拉回来,揽在怀里。
苏芩改攥住斐济的宽袖,双眸怔怔,泛着泪渍。“斐济,徐老头刚才,说的是郴王吗”
所以真是郴王,杀了她的祖父
其实苏芩一直有这样的猜想,可是她不敢深想下去。毕竟苏府一心一意帮衬郴王多年,郴王若真是这般恩将仇报之人,那祖父在九泉之下,该有多寒心。
“此事真假,就要姀姀亲自去论证了。”
斐济垂眸,神色定定的看向怀中的小姑娘,说话时声音平稳清晰,似乎早就料到今日一事一般。
苏芩张了张嘴,声音哽咽道“斐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面色平静。他伸手,替苏芩拨开粘在面颊上的青丝碎发。
“若我那时跟姀姀说了,姀姀会信我吗”
自然是不会信的。
就是现在,苏芩还有些恍惚不愿信。毕竟只是徐玠吃醉了酒后吐出的话,其中真假,尚要斟酌一二分。
但郴王跟祖父的死,是脱不得干系了。
青帷马车内,苏芩怔怔坐着,暗暗攥紧一双手。
“小主子,到了。”青山停下马车,往里喊道。
苏芩坐在马车厢内没有动。她伸手,挑开马车帘子,只见眼前是郴王府那块硕大匾额。门前清清冷冷只守着两三门房。
角门一侧被打开,从里头出来两个人,一个管家装扮,笑意盈盈;一个提着药箱,看模样像是宫中御医。
管家毕恭毕敬的将人送走了,脸上满是笑意。
御医背着药箱,也是一脸笑的坐上府前轿子,慢吞吞的颠远了。
苏芩放下帘子,道“进去。”
“是。”青山赶着马车至角门,被管家拦住。
“哪里来的人,这般不知规矩”
苏芩掀开马车一角,露出半张脸,纤媚如仙,艳若牡丹,只那双眼眸却冷的紧。
管家一愣,继而赶紧拱手作揖,连连告罪。“不知是苏三姑娘,是小人眼拙,快请进,快请进。小人立时便去请殿下来。”
苏芩坐着马车,进了郴王府。
天色灰蒙蒙的虽不落雨,但看着却不大好。天际黑乌乌的压着一层云。
苏芩坐在明厅内,安静的垂眸,端起面前的青瓷小茶盅吃一口香茶,戴着流苏坠子的发髻微微倾斜,发出清灵空响。
管家兴兴的过来,替苏芩端了一碟乳饼。
苏芩垂眸看一眼,面色不变。
明厅入口,郴王身着华衣美服,束青玉冠,持骨扇,戴香囊,面露喜色的过来,显然是没想到苏芩竟会主动来寻他。
“姀姀,你怎么过来了”
苏芩放下掌心里托着的青瓷小茶盅,眼睫下垂,声音轻细道“是来恭喜郴王殿下的。”
郴王面色一顿,而后神色颇有些冷淡的点头。“你已经知道了”
苏芩用绣帕擦了擦嘴。“方才瞧见御医从角门出去了。”
“嗯。”郴王撩袍落座,看一眼苏芩。今日的小姑娘穿一件银红色衫子,下头一条留仙裙,衬出流畅身段,冰肌玉骨,方桃譬李,徒惹得人心痒难耐。
“是沈宓有喜了。”说这话时,郴王下意识看向苏芩。
苏芩面色毫无波动,只片刻后漾出笑来,甜甜道“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郴王似乎不欲多提,只将那乳饼往苏芩面前推了推,“姀姀往常来我这处,最喜吃乳饼。今日我特特让人替你做了,你尝尝,味道可还好。”
苏芩伸手,拿起一块乳饼,小小咬一口。
味道还是这个味道,只是因着心境不同,所以再美味的东西,也是味同嚼蜡。
“很好吃,跟往常一样好。”苏芩又咬一口,实在是有些咽不下去,便放下了,然后吃一口香茶。
郴王殷勤的替苏芩续茶。
“这果仁茶,你往常也极是爱吃。”
果仁茶被倒入小茶盅内,泛出氤氲热气,里头漂浮着碾碎的核桃粒和果脯、枸杞等物。艳媚的枸杞就泡发,涨涨的飘在上头,显得有些浮肿。
苏芩端起小茶盅,在郴王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