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面露犹豫的劝道“老太太,您念苏姨娘初次,这次便从轻发落吧。”
清秋性子和善,院子里头有丫鬟、婆子犯些小事,怕被姑奶奶责罚,皆是先求到她这处。她能掩则掩,能帮就帮。
“清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初次若不能掰正了,这日后哪里还得了,怕是要站到老祖宗脑袋上头去拉屎拉尿了。”
陆春蓉的话虽说的粗,但却点到了老太太的心坎里。
如今在陆府,老太太虽明面上瞧着是个德高望重的,但这真正掌权的却是陆霁斐。老太太奈何不了陆霁斐,却能拿苏芩开刀。不过一个姨娘,还能翻天了去。
“去。”老太太朝清秋呵道。
清秋面露难色,吩咐小丫鬟去取了家法来。
苏芩站在原处,看到那根婴儿手臂粗细的藤条,眨了眨眼。
苏府没有家法这种东西,所以苏芩真是头一次见。
“跪下。”老太太牵着赵嫣然的手坐在炕上,朝苏芩厉声呵道。
苏芩抬眸,看一眼陆老太太,觉得真是没有祖母慈眉善目。果然是小户出身,还秉持着这种野蛮法子。而且也不问缘故,就粗糙下定论,这陆府被管成这样,真是没什么可意外的。
“大爷来了。”守在廊下的绿芜正慌神间,看到陆霁斐,立时便惊喜唤道。
苏芩扭头看去,只见正屋门前的小丫鬟红着脸,打起帘子。外头,男人跨过垂花门,入甬道,上正房台矶。穿四爪织金蟒袍,系玉带,外罩靛青色对襟披风,无镶边,膺有纽扣,用玉作花样,积一层絮雪,隐有湿渍。
屋内外,悄静无声。就连陆春蓉都歇了声。
“老祖宗。”男人进屋,拱手作揖,风姿流畅。
老太太不自禁端正了一下身子,然后板着一张脸道“嗯。”
陆霁斐直起身,看向站在一旁的苏芩。娇嫩嫩的站在那里,睁着一双大眼,神色无辜。
“大爷。”清秋捧了茶来,陆霁斐抬手挥开,看一眼藤条,笑道“劳累老祖宗了。”
老太太绷着脸,怒斥道“你看看你抬进门的是什么东西,将嫣然伤成这样,今日老身就将话摆在这了,你若不将这东西逐出陆府,老身就带嫣然跟着蓉儿到赵府去。”
老太太自以为这番威胁,陆霁斐定会妥协,毕竟比起一个妾室,她身为陆府堂堂长辈,若是真搬出了陆府,对陆霁斐的名声来说可是一大威胁。那些四周觊觎之人,就能拿陆霁斐“不孝”这一大话题将其压制。
苏芩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只觉这老太太真是蠢的不行。
本就是自家人,闹成这样,总归吃亏的是自己,高兴的是外人。
陆霁斐面上带笑,他并不言语,只慢条斯理的将面前火盆上的铜罩揭了,拿灰锹重将熟炭埋一埋,拈两块素香放上,然后烘了烘手。
烘完手,陆霁斐将铜罩盖回去,慢吞吞抬眸,看一眼坐在炕上的老太太一行人。
老太太心悸的攥紧赵嫣然的手,触到她的伤,赵嫣然忍着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的看向陆霁斐。
陆霁斐勾唇,声音清晰道“既然如此,那孙儿也不敢多留。”
老太太面色煞白,坐在炕上的身子都在哆嗦。
清秋疾步上前,站在陆霁斐和老太太中间。“老太太,大爷是在与您开玩笑呢。”说完,清秋又转向陆霁斐,“大爷,老太太说的是气话,您怎么能当真呢。”
简单安抚完两边,清秋又走到苏芩面前,“苏姨娘,这事说到底,就是您不小心砸了姑奶奶的妆奁盒子,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要闹成如今这副模样呢。”
苏芩眨了眨眼,抿唇不说话。
陆霁斐负手站在那里,突然转向看向苏芩,“药吃了吗”
“嗯”苏芩奇怪的歪头。
陆霁斐上前,抚了抚苏芩的小脑袋,笑的格外温柔。“药都没吃,怎么就跑出来了。”
老太太神色疑惑的看一眼清秋,清秋顿神片刻,然后恍然走到老太太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老太太神色大惊,急忙朝苏芩和陆霁斐挥手,一张老脸吓得惨白。“快,快走,快走。”
陆霁斐低笑,拦腰抱起苏芩。
男人方才在火盆前暖了手,热烫的手掌箍在苏芩腰腹处,就跟两个大火炉似得贴着。
“啊啊啊啊,不走不走,我不走”苏芩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使劲蹬着腿儿,连绣花鞋都给踹掉了,扑腾的跟条离了水的鱼似得。
而老太太看到苏芩这副模样,面色更是难看,直接就叫清秋轰人了,连陆春蓉和赵嫣然都顾不上的就躲到了内室里。
陆霁斐扬开披风,将苏芩抱着步出正屋。
绿芜捡了绣鞋,急急跟在两人身后。
苏芩被陆霁斐强硬的带回了耳房,她使劲挣扎着,摔在炕上,头昏脑涨的滚了一圈后,一把拽住陆霁斐的宽袖,仰着小脑袋,声音细糯糯道“那老太太怎么突然放人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