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韶的这一声虽然问的温和, 但薛清宁却是怕他怕习惯了, 刚刚鼓起来的勇气立刻就没有了。
拽着他衣袖子的手也悄悄的松开,低下头,嗫喏着说道“今天在芙蓉苑, 我,我碰见了一位韩姑娘”
说到这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就转过头去看薛元青, 意思是叫他说。
但是薛元青也是怕薛元韶的,所以说的也不是很顺畅。
“就是元宵节那晚,大哥和我看到有位姑娘的马车翻倒了, 大哥扶了那位姑娘出来,还给她雇了马车。今天在芙蓉苑这位姑娘认出了我来, 对我致谢。那位姑娘的容貌生的还挺好看的”
在薛元韶淡淡的目光中,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终于停住了。
就算那位姑娘的容貌生的确实很好, 但你这会儿跟大哥说这话做什么
薛清宁心里哀叹了一声,然后继续补充了下去“那位姑娘说她姓韩, 闺名念云。说很感谢大哥和二哥元宵那晚对她施以援手。今日她已经面谢过二哥了, 但是还没有谢过你, 说改日要登门亲自谢你。”
“只是件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何须言谢”
薛元韶的眉头微皱,问薛清宁, “你答应她了将你的姓名身份告诉她了”
薛清宁心想, 何止是将我的姓名身份都告诉了, 那位韩姑娘从我这里,将我们家能打探的信息都打探到了。
不过这事她是肯定不敢告诉薛元韶知道的,就只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薛元韶的眉头一时就皱的更紧了。
别看他沉稳,但其实内里却是跟薛元青一样,对着女子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而且这件事在他看来确实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实在用不着韩念云登门致谢。
甚至他压根就已经忘记了那件事。要不是薛元青和薛清宁现在提起,他根本想不出来。
但是看到薛清宁一脸忐忑的样子,两根食指还不安的绞在了一起。这孩子一紧张就会这样。他皱起的眉头立刻松开,转而温声的说道“这也没什么。既然那位韩姑娘要来我们家,便让她过来就是。你可知她家中境况她又是个什么身份”
薛清宁低头没有说话。
看来就是不知道了。
再看薛元青,也是低着头不说话。
不用再问了。肯定是将自己的身份都告知了那位韩姑娘,却压根没有想过要问一问那位韩姑娘的身份。
他的这一双弟弟妹妹啊,两个都这样的傻。
却是不忍心责备他们两个的,只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叫他们两个“走罢,去我的书房里面坐一坐。等待会儿父亲走了,自会有人过来告知。”
到那时候他们再回来同徐氏一起用晚饭。
但等到了次日,薛清宁就知道了韩念云的身份。
是孟锐遣人送了一封信给她。
她原还以为是有什么事,但一打开,就看到里面写的全都是有关韩念云的信息。
甚至可以说是将她的祖上三代都给查了一遍。
她的父亲名叫韩文林,是永熙八年的二甲进士。外放为官近二十年,从最开始偏远地区的知县辗转一路做到了扬州知府,去年底回京叙职,吏部考核他数年的政绩之后,着他留京出任佥都御史一职。
虽然佥都御史同知府一般,也是四品,但地方官如何能跟京官比而且这韩文林现年也才四十一岁的年纪,相当于官场上的这些人来说算是年轻的,往后仕途可以说是大有所为。
再往前看,这韩文林第一次会试落榜之后曾以举监的身份在国子监进学三年。算算日子,那会儿倒正巧是她外祖父出任国子监祭酒的时间。
所以这韩文林其实算得上是她外祖父的学生不晓得娘会不会认得这个人。
但转念一想,娘那会儿只是个闺阁女子,外祖父的学生想必也不少,怎么会认得这个韩文林呢
就没有再想,掀开第三页开始看第四页。
这一页说的是韩家现在的情况。她家的人员倒也简单。韩念云的祖父早年已逝,是她的祖母含辛茹苦的将韩文林养大,现在仍然在堂。韩念云是嫡出,母亲是韩文林在外地任上所娶。
不过她母亲的身子很不好,现在缠绵病榻,靠药养着。也只生养了她一个女儿,别无所出。
底下倒是有一弟一妹,不过皆是韩文林的妾室所出。现在他们一家子住在槐花胡同的一处两进的宅院里面。
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了。韩文林为官这些年,也算是勤政廉洁的。
薛清宁放下信纸,不由的笑起来。
想来是孟锐昨日见韩念云问了她许多话,她却不晓得回问一句,所以才叫人去查了韩念云的事吧
这可真是,见不得她吃半点亏啊。
再过两日就是薛清宁九岁的生辰,可是这一日薛元青却要出发去郊外的训练营。
不能陪着薛清宁一块儿过生辰薛元青还觉得挺遗憾的,不过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