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这些东西,只给长姐可我,我也不知道啊。”
小孩儿的眼珠子总是很黑很亮的,还很澄澈,所以看起来就特别的纯真。
薛清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也是柔糯的,带着一股小女孩儿特有的娇软。
还是微微的侧着头在看他,看起来好像很不明白薛博明为什么会那样做。
特别她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中好像带了一丝委屈和茫然,却又倔强的不肯表露出来,让他知道。
薛博明心中立刻就觉得愧疚起来。
他从少年时起就喜欢收藏各样文玩核桃,佛珠手串和翡翠玉石之类,薛清雪在几个儿女中跟他是走的最近的,会经常看到他珍藏的那些东西。有时候喜欢哪个了,就会跟他讨要。他也确实很喜欢这个女儿,所以都是肯给的。
但他确实从来没有给过薛清宁和薛清芸任何东西。
都是自己的女儿,他尚且都做不到一视同仁,有这样明显的偏颇,现在却来要求徐氏对薛清雪做到一视同仁。
薛博明僵立在原地,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徐氏在旁边瞧见这一幕,心中冷笑。
小孩子都能一眼看穿的事,薛博明都快四十岁的人了竟然看不穿,倒要一个小孩子来提醒。
不过这样也好。小孩子童言无忌,才更容易能让大人认清自己。
叫文竹将放在炕桌上的账本拿过来,徐氏往前翻到某一页,然后递给薛博明看。
“这是今年给府里各人做秋衣,置办首饰的支出,一笔笔都详细的记在上面。”
“清宁和她两位姐姐的支出份例都是一样的,置办的衣裳和首饰也都是一样的,我并没有对任何人有过偏颇。至于清宁现在身上穿的这件衣裳,还有她头上戴的那几朵钿花,这都是我拿了自己的体己银子出来给她置办的,没有花公中一分银子。”
徐氏的娘家虽然现在也渐渐的没落了,但她年少的时候祖父曾经做过国子监祭酒,家境还不错。所以那会儿她出嫁,嫁妆也算丰厚。还有一间铺子做陪嫁。
那间铺子现在租给了一位从徽州来的商人做当铺,赁金还不错。
不过这些都是徐氏的私产,怎么用都是徐氏的事,薛博明是没有权利干涉的。
但他还是想要挽回一些颜面。就说道“虽然都是你的体己银子,但清雪也要叫你一声母亲。不要你对待她跟清宁一样,但多少总也要给她置办一些吧”
竟是要徐氏用自己的体己给薛清雪置办东西。
看他依然这般执迷不悟,徐氏终于怒了。
也不想再给他留什么颜面了,直接冷冷的就说道“圣人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老爷尚且都做不到对自己的儿女一视同仁,却来要求我而且罗姨娘难道就没有铺子据我所知,她的那间铺子临近国子监,每个月收的赁金只会比我多,绝对不会比我少。怎么这些年她给自己孩子置办东西的时候,不见她给老爷其他的儿女也置办一些那铺子,还是老爷您的私产呐。”
徐氏这话说的不错。
当年纳罗姨娘做妾,薛博明总觉得对不住她,委屈了她。就用自己的体己银子买了一间地段很好的铺子给罗姨娘,为的就是让她往后能有自己的收入来源。
而且这些年他也私下贴补了罗姨娘不少,罗姨娘手头是肯定不会拮据的。
说起来,就是薛清雪身上的穿戴其实也不见得比薛清宁差
这下子薛博明是真的没有话说了。
他想要找个台阶下,但看徐氏和薛清宁面上神情都淡淡的。随后一个继续做河灯,一个继续看账本,压根就没有一个人看他一眼,跟他说一句话。
仿似他在这屋里就是个多余的人一般。
薛博明哪里还好意思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讪讪的问了今儿晚上的家宴摆在哪里,得知是在前院的花厅,丢下一句到时不用遣人叫他,他会自己去花厅的话,就起身抬脚灰溜溜的走了。
见他走远,薛清宁抬起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徐氏。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薛博明这个渣爹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将他说的这些话放在心上,更加不会觉得伤心。但是徐氏
徐氏像是明白她所想,反倒笑着安慰她“你放心,娘没事,好得很。”
对于她而言,只要不是那个人,嫁给其他的任何人都一样。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期望,又怎么会有失望现在她无非是想和自己的孩子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罢了。
但是罗姨娘想要给她找不自在,她自然也不能让罗姨娘自在。
打发薛清宁去里屋临字帖之后,她让文竹去叫了孙妈妈过来,吩咐着“你去找个信得过的人牙子,买个身家清白的丫鬟送去老爷书房里面伺候着。记着,要相貌生的秀气淡雅的。”
罗姨娘所仰仗的,无非是薛博明对她的情分和宠爱罢了。既然前些年自己能抬了冯姨娘分罗姨娘的宠,现在她自然也能再抬一房姨娘分罗姨娘的宠。
哪个男人不喜新厌旧,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