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戴罪立功,也就说着好听。”景天直言不讳“他该很想官复原职,回任刑罚长老之位,而不只是天狱狱官。其外,他歧视感情。”
重楼反问道“因为新神族违背天规的结合孕子,魁予还劫狱叛逃,害他被重罚”
“不止。”景天哑然失笑“我觉得,他从未看得上真情,只觉得是荒淫之举。”
重楼沉默不语“”
“当年照胆审判”他忽然道“敖胥说你什么了”
景天偏过头“没什么,我又不在乎骂呜嗯名”
重楼温柔而激烈地堵住了他的唇。
“唔呃”热情的深吻和滚烫的体温,几乎要让景天融化成一汪春水。
他闭上眼睛,又回想起当年那场审判。
羞耻,痛苦,无悔,承担。
可是,我从未后悔。
一吻毕,景天拥住重楼的肩膀,用力一撂。
重楼没有反抗。
景天便顺势把他按在浮石上,戏谑道“对了,这次打赌,好像是我赢了”
“哼。”重楼斜睨了景天一眼,随手一挥,结界划出一块很大的地盘。
随后,他任由景天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黑布条,把自己的眼睛蒙住。
这世上,绝对只有神将及转世,敢这么折腾魔尊。
“荒淫”重楼的鼻音渐重,低喘道“我觉得你我可不是但你还记得在新神族第一次出现孕子和审判后你曾问我吗”
新神族第一次破戒其实挺早,但那其实也是神将对魔尊心动的开始。
“你怜悯弱小,虽不了解神族内被禁的欲望,但对感情持正面态度。”重楼犹记飞蓬当年的心态。
他的声音,不再断续,而是利落,只是还有些喑哑低沉“你不理解却尊重存在,而不是一味否定。”
第一次知道新神族有人犯禁怀孕的时候,飞蓬回了神界,要求敖胥对犯禁之人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但因新神族也很珍贵而被神族高层统一拒绝后,飞蓬回来就闷闷不乐。
那时,重楼看在眼里,主动酿了一壶心血酒,陪在身边浅饮,看飞蓬一个劲灌酒,问他怎么了。
“我说恐后患无穷,又问你怎么看。”景天低声道“你说,你也觉此事从此难以禁绝,而你信他们之间有感情,但更觉他们不够爱。”
而那一瞬间,面对重楼笃定的血瞳,飞蓬只觉贴心的默契。
“是啊。”重楼呢喃低语“如果当真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重,哪舍得对方孕子死去,哪舍得对方千夫所指,又”
他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不得不深吸一口气。
景天也很安静,他听得出来,重楼不再像是说起被判的新神族道侣,而是意有所指、含恨对己。
“又”果然,重楼的声音陡然高了许多“哪舍得彼此生离死别”
纵然现在还被束缚着,他那双背在身后的手,亦握成了拳头。
“这也是我后来最痛苦的。”同样犯了错,重楼总算坦诚“飞蓬,我之前不肯诉情,便是如此。你事后不肯让我记得,不也是如此”
重楼断然道“与你我相比,你觉得他们感情叫深”
“”景天无言反驳。
飞蓬当时,自然是对重楼言下之意深以为然的。
他们是同一类人,性格脾气或有不符,但除了至强的武力、骨子里的傲气,竟还在感情这种独特而暧昧的领域,保持了一模一样的看法。
景天不禁勾起了唇角,依旧被捂着眼睛的重楼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怒诉道“你我之间,固然是我失控唐突、你心甘情愿。但纵然同样是逞了一时痛快,却并非不负责任,又何来他人口中荒淫之说”
“敖胥,哼”魔尊冷笑了一声“他早晚要为轻视真情,付出代价。”
神将转世听得想笑,可眼眶不知为何发起了涩。
他紧紧拥住道侣,闭上了眼睛。
当年,自己又何尝不知不该放任重楼
但飞蓬舍不得拒绝,重楼只有这一次彻底喝醉酒了,才会那样缠着他说爱,也才会表露出最本能的欲望渴求。
所以,纵然与新神族孕子相仿,与魔尊一晌贪欢,神将也选择了正面应对照胆审判。
“功是功过是过,飞蓬自知有负重托,甘领天罚,玄女不必以昔日功劳为我求情。”
“不然,神界律法尊严何在不患寡而患不均,不能为飞蓬一己私欲,让敖胥长老、獬豸大神日后难做。”
“如你所愿神将飞蓬枉顾伦常、私通魔尊、擅离职守,判贬谪轮回,永世不归。”
“即刻行刑,剥离灵力,事后半日,处理后事,再入鬼界。”
“飞蓬,谢陛下。”
景天猛地睁开眼睛
“很美。”
是的,很美。
红绸配上烈焰岩浆的红色印照下,这一身介于白皙和麦色之间的肌肤,有一种矫健而强大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