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个时候,沈骁小小的胸膛里就充满了自信,从小书包里翻出爷爷给的罗盘或者八卦镜,摇头晃脑地背那些他自己都听不懂的古文。
然而结果显而易见,关于郎临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算不准。
倒不是说算不出来,但是只要是跟郎临相关,就算结果摆在面前,他也会解出另外一个结果。
就好比那次他被小混混欺负,抢走了口袋里攒了好久、准备拿出来给郎临买生日礼物的零花钱,郎临依旧是笑着问他:“我的小算命先生,你觉得我能当上混混头子吗”
从小到大,郎临考试都是第一名,谦和有礼、风趣幽默,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在沈骁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生气的模样,更别说是打架。
所以即使卦象显示他跟那些小混混会有所关联,沈骁还是坚定地摇头,说:“你不会。”
后来的结果显而易见,郎临既保持了回回考试第一名的优异成绩,又成为了老师们最头疼的混混头子。
还记得那个下午,沈骁去找郎临玩,却被告知郎临不在家,他就在郎家门口坐着,一边玩小汽车,一边等郎临回来。
整整一个下午,他最后等回来的,不仅有郎临,还有被小混混抢走的几百块钱。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郎临身上挪开。
这时,郎临咳嗽了一声,沈骁回过神,帮他解开领带和领口的扣子,顺便去拿了条湿毛巾给他擦身体。
单身男孩儿懒得洗衣服,他本来打算就穿着内裤睡觉,但看了看郎临睡熟的脸,还是从衣柜里倒腾出自己的睡衣换上,然后才躺进被窝。
关灯。
郎临睡得很沉,呼吸声均匀绵长,沈骁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也渐渐睡过去。
意识沉下去之前,他有些自嘲地想:爷爷要是知道他们俩又睡到了一张床上,不知道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在他们的被面上愤怒地跳踢踏舞。
随即他又想到,祖父的尸体已经火化了,在跳出来之前,还得给自己重新组装出一具身体。
他肯定会想:算了,太累了。还是继续躺着吧。孙子的事情就随他去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骁再次被吵醒,脑子还没来得及清醒,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吹动,手脚没法动弹,似乎被人抱在怀里。
他瞬间惊醒,从床上弹起来。
“嘭!”
脑袋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痛呼:“嘶!”
沈骁忽然想起昨天郎临夜袭的事情,打开灯,果然看见郎临捂着自己的下巴倒在一旁,十分痛苦的样子。
“……”活该!
沈骁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却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郎临的额头。
温度降下来了,应该是退了烧。他去给郎临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水壶里的水还是温的,看样子他们没有睡太久。
郎临缓过劲儿来,也清醒了,看见沈骁站在自己面前,还有些迷茫,环视一圈屋内的情况,才知道自己在哪儿。
沈骁看着他的表情变化,“……首先声明,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如果你的骚扰电话要生气的话,请不要波及到我。”
郎临:“”
什么骚扰电话
郎临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发烧和咳嗽让他有些难受,把床头柜上的温开水喝了,才想起来自己随口说的“男朋友”。
“……不会。”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外边的天空蒙蒙亮,郎临眯着眼睛深呼吸一会儿,说:“我想洗个澡。”
年轻人血气方刚,抱着睡了一晚上,醒来发现心底的人就在自己怀里,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是假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显然不允许他们做点什么,只能洗个澡清醒一下。
沈骁摊手,“我这儿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郎临看了他一眼,视线扫过房间,在角落看见了一个袋子,径直走过去,从里面翻出自己签过名的衬衣。
跟太熟的人在一块儿,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沈骁顿了顿,“……没洗。”
衬衣皱皱巴巴的,活像是经历过什么惨无人道的蹂.躏,作为一个公众人物,郎临不可能穿着它出去,只能把衣服放下,又把目光投向沈骁,声音低沉而磁性:“衣服脱了。”
沈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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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浴室里再次响起水声,灯光照在浴帘上,映出一具完美的男性胴体。
郎临在浴室里洗澡。
房间里,沈骁拎着衣角往上一掀,脱下睡衣丢在床脚,重新找了件t恤换上,穿着宽松的四角裤踱到浴室门口,打开门把睡衣丢进去,“放这儿了。”
郎临低沉的声音传出来:“毛巾呢”</p>
沈骁拖着疲惫的身体,翻出节目组给的浴巾丢进去,抢在郎临开口之前说道:“内裤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