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有些佩服赵闻之, 他对世人皆薄情,心底藏着人, 还能用温柔和眷恋的眼神去看别的女子。这已经不是脸皮厚了,是自欺欺人。
“阿情我, ”赵闻之喉咙有些干, 在陈娇淡淡的视线里,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呆呆的望着陈娇。他很是疑惑, 几日不见,怎的阿情就更美了几分难道她真的毫不在意两人过去的情意, 自己茶饭不思,她却丝毫没有憔悴之色。
赵闻之声音微哑, 说“阿情, 那些话并非出自我的本心,你也不必防着我, 我就是想来看你一眼。”
在当着街坊邻里的面说了只把她当妹妹之后,又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是打量着她愚蠢好骗
陈娇淡淡道“赵郎若是没别的话说了,就请回吧。”
赵闻之低下头, 喃喃道“好,你去吧,王氏我会替你多照顾的。”他抬起头,露出一个凄迷的笑来“阿情,她毕竟还是你娘,不用你说, 我也会多多照看。”
他说到这里,陈娇有点想笑,她也确实笑出来了。赵闻之莫名的看着她,隐约觉得哪里很违和。陈娇放下车帘,吩咐车夫“走吧,出城。”
直到骆家的牛车出了山阳县的城门,已走出很远。赵闻之猛地抬起头,莫非阿情这次去平城找来骆父是料准了王氏会被休阿情,是什么时候变得有心机了
赵闻之在想什么陈娇并不在意,她也没时间去在意。随着骆父回平城后,陈娇主动跟骆父提出要识字念书,原主幼时是上过私塾的,后来王氏得罪了贵妃,一家人回了老家,学业就落下了。回了平城,骆父特意给陈娇请了个女先生,陈娇学习能力强,基本一遍就会,就连女先生都夸她是奇才。
提早结束学业,陈娇又跟着骆父学习做生意,她在以前的小世界里管理过公司,也当过股东,对于生意有些涉猎,跟在骆父身边久了,古代的生意经也被她摸透。她还趁着骆父不注意,跟着护卫学习武技,天赋高的就连护卫都瞠目结舌。等到骆父知晓此事,第一次朝女儿发了火。
陈娇怕老头气的背过气去,从玄冥镜里取出一粒品质最低的疗养类灵丹哄骆父吃了下去,可饶是在她的收藏里是最差的品质,对于凡人来说吃下去就能延年益寿,疾病不侵。
骆父自然是不知晓他吃下去的丹药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该掀起怎样的惊天风波,这位爱女心切的儒雅中年人语重心长的说“阿情,你是女子,应当在闺阁里读书习字,当初让你跟着爹做生意都是爹想岔了,你倒好,又开始习武了,你说你以后,哎,谁敢娶你啊。”
陈娇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赞同骆父的说法。
但她原本就没想要嫁人,她说“爹,女儿以后要招个入门女婿。”
骆父瞪大了眼睛,半晌,他叹口气“也不是不可。咱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将来的家产都是要留给你的。只是这女婿的人选,可要好好挑挑了。”
自从父女俩有了共同的认知,骆父对于她做生意和习武上的事也不再管了。虽说世道太平,但女子出门在外,总有护卫保护不周的地方,尤其是阿情这么个容貌,这两年上门提亲的人家越来越多,她的美貌只会招来更多的觊觎。阿情习武自保,问题不大。
骆家生意做大后,就从平城搬走,至于去向,骆家瞒的紧,就算赵闻之事后差人去平城打听,也没人说得出来。
这个时代消息还闭塞着,骆家又不是平城本地人,要想打听更多的就无人知晓。
三年后。
荆州,顺安郡主府。
一名谋士神采奕奕的进了殿,他吩咐殿内的宫女退出去,又把门关好,谋士在珠帘外站定,冲坐在上首的雍容贵妇鞠躬道“郡主娘娘,恭喜了”
贵妇眼神一亮,心中喜悦,面上勉强维持着从容“你的意思,那处却有一座金矿”
谋士笑说“正是前日派过去勘探的人传了消息过来,金矿是前朝的,因为当年战乱遭到掩埋,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不过咱们的人说只要人手足够,即日就可开采。”
贵妇突然笑了“不错,文公,你去将那位骆小姑带来让本郡主看看,她献上金矿有功,解了本郡主的燃眉之急,我要赏她。对了,听说这位骆小姑拥有绝世美貌,聪慧卓绝,还会武技,这等妙人,本郡主可要好好结交。”
名唤文公的中年男人领命退了出去。
隔日,陈娇就收到了顺安郡主府的邀请函。
陈娇去时,用轻纱遮住了容貌,便是只露出一双星光熠熠的眼眸,也令人遐想无限。
顺安郡主一眼看去,只觉得陈娇像极了一个人。郡主有意留她在府里用饭,吃饭时,陈娇将面纱取下,缓缓饮了一口清酒,抬眸看向对面愣住的郡主娘娘。
“骆小姑,冒昧问一句,你的母亲可姓王”
陈娇诧异道“回娘娘,我娘确实姓王。”
贵妇眼神闪了闪,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和陈娇闲聊了两句,用过饭就叫人将她送出府了。顺安郡主将文公唤来,吩咐说“你去查查骆小姑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