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润喉。”
少年面颊红润,毫无疲惫之态,令容连大感惭愧,他接过水袋,坚定道“司文,以后你每日监督我如何”
虽此前他曾与容奚商议,每日一同晨练,然冬日实在寒冷,便未坚持。
如今夏日,再无借口推脱了
若他远差司文,日后还如何
“郎君,此物如何用”刘子实忽然开口,打断容连臆想。
山顶有一处平地,容奚取出一面袖珍小旗测风向,后回道“你依此方向,高举模具,从这边奔跑至那边,再顺风向,用力往山下抛掷。”
刘子实听懂,依言照做。
众人均起身,目不转睛。
刘子实高擎模具奔跑,风呼呼而过,似要撑起飞翼。
至终点,他聚满气力,拼命往山下抛去
桐油布被风鼓起,模具俯冲而下,似无起飞之势,容墨眸中期待渐渐熄灭,低首不再看。
“飞了飞了”
洗砚兴奋大叫一声。
容墨猛地抬眸,只见那模具竟当真随风而起,颤颤悠悠,于空中平滑一段后,再逐渐降落。
成功了
他激动得直喘粗气。虽见效甚微,但也算确实于空中翱翔片刻。
“甚好。”容奚赞叹一句,面带鼓励。
容墨忽转首,眸中尽是感激。
其余人皆鼓掌欢呼,大为赞叹。
“模具不知落于何处,”刘子实憨厚笑道,“郎君,我去寻回来。”
“同去”
众人往模具降落方向寻觅而去,寻了许久,方从一高木上取下。
可惜模具已被枝丫剐蹭毁损几分,看起来颇为狼狈。
众人兴尽归宅,刚至宅门前,却发觉几分诡异。
秦恪唤来护卫,护卫现身后答“容郎君亲父与伯父,于未时三刻抵宅。”
容连一愣,“阿耶回来了”
“你退下罢。”秦恪吩咐道。
护卫退离后,众人皆看向容奚。
容奚面色如常,从容抬步入宅,往正堂而去,秦恪并不打算掺和容家家事,兀自回屋。
至正堂,一人端坐席上,面容略憔悴,见到容奚,目光顿时复杂难言。
一妇人立于身旁,面容秀美温婉,正是何氏。
二伯容维恒则立刻起身,关切看向容墨,见容墨气色尚佳,圆润些许,心中不由大定。
容连上前一步,“父亲,姨娘,二伯。”
何氏为妾室,依规矩不能唤母亲。他私下如何称呼不要紧,如今堂中尚有外人,他得守规矩。
容维敬仔细打量他片刻,矜傲颔首。何氏笑意弥漫眼角,见他似胖硕些许,不禁对容奚生出几分感激。
“多谢大郎照顾阿墨。”容维恒先出声感谢。
容奚礼貌一笑,“二伯无需见外,三弟乖巧聪慧,助我良多。”
听他赞扬自家儿子,容维恒高兴坏了,面上笑意一直未褪。
忽听堂上一声冷哼,“你这逆子,见到长辈竟如此不知礼数。”
分明针对容奚。
容奚抬目,与容维敬眸光相触一息,并未理会他,反而望向何氏,道“何姨,厢房早已备下,您舟车劳顿,不妨先去歇息。”
宅中厢房不足,遂刘子实与刘和一间,洗砚与金吉利同住,容连与梁司文共榻,容奚与秦恪同眠。
二伯容维恒恰好可与容墨一间,余下主院,留给容维敬与何氏。
容维敬气得面红脖子粗。
何氏柔柔一笑,“多谢大郎君。”
她言罢,暗中戳容维敬后肩,柔声劝慰道“郎主,妾扶您去厢房。”
容维敬强压心中愤怒,起身甩袖离开正堂。
为庆祝飞行模具成功一步,容奚本欲亲自烹调佳肴褒奖容墨。然今日时机并不恰当,他只好作罢。
灶房交由三位难民娘子。
晚膳至,容氏众人同堂,容维敬本欲摆威风,但见秦恪同在,不由认怂。
膳堂极为安静,针落可闻,众人心思各异。
待膳后,众人正欲各自回房,容奚却唤住容连。
“日后请何姨与我等同堂用膳。”
大魏妾室地位卑微,不能与主家一同用膳,何氏素来遵循规矩。
但在容奚看来,何氏日后可为容宅主母,家宅皆由她打理,如何不能同堂用膳
容连闻言,眼眶鼻腔顿酸涩无比,他怔愣几息,低声郑重道“多谢阿兄”
谁人不愿生母得到尊重
如今容宅,俱听容奚之言,他给予何氏尊重,旁人自会遵从。
恰此时,何氏轻步而来,笑容极温柔,“大郎君,妾有物交予您。”
容奚已猜到是何物,躬身行一礼,道“多谢何姨。”
何氏忙还礼,“大郎君莫要如此,妾不敢当。”
二人同至主院,容奚立于院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