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还是没狠下心,可她也没能从日复一日的煎熬和痛苦回忆里解脱出来。
她还是用尽自己所有的温柔将他养大,即使是在平民区也没有让孩子染上任何不好的东西,他像极了没有碰到噩梦前的自己,永远善良,永远温和。
那些残忍的过去,都应该与他无关。
“你说她知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孩子反正我也不知道。”顾渺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力气,却偏偏还要继续刺激贺云霆,“不过这个孩子真好看啊,长得很像她。”
“你把我杀了也没有用,你听到的这些,总有一天他也会知道。那个女人隐瞒这么久的过去还是被你挖了出来,那个孩子会不会很痛苦会哭吧。”
“你断了这个计划也没用,反正他最终还是会活在痛苦里”
顾渺最终没了声响。
贺云霆效率很高,所有的事处理得很干净。
一切就跟表面上一样平静安详,好像从未出现过这些丑恶和阴谋。
按照林晗的习惯,他下午应该会去听讲座。
他想去看他一眼。
但凡许知恒的讲座,慕名来听的人从来就不会少。
贺云霆没有等太久,果然在人来人往的入口看到了想见的人。
青年心情似乎不错,一个人安静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贺云霆看着他。
原来他是会读心术的么怪不得最近看他戴了手套。
他看上去那么纯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有懒散的光照在他身上,愈发显得青年干净温润,即使隔了这么远,贺云霆都似乎能闻到那一年阳光的气味。
过了这么几年,林晗好像什么都没变。
那些过往的伤痕都离他太远,他天生就应该这样简单温和,做想做的事,爱想爱的人。
他如果爱人,会是什么样的
会不会只对着那个人笑,只向他展露温柔。
他说话的音调会不会跟别人都不同,会不会放软语气,弯下眼梢。
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贺云霆对那些生命科学的内容并不感兴趣,他看见时间过半,青年在座位上开始露出迟疑的神情。
果然跟顾渺说的一样,营养剂不见了。
在那之前贺云霆对oga这种生物的了解并不深,原来营养剂真的是某些体质羸弱的oga的必需品。
他看见青年翻找许久,眉头皱了一下,又因为讲座还在继续,没有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青年好像开始犯困,低着头,下巴一点一点的。
最后实在没忍住,自己靠着一旁的椅背,安静地睡着了。
讲座进行到尾声,许知恒带着席远离开,而原本热闹的会场人流也逐渐散去,每个人都很忙碌,没人会注意到某个倚在角落闭着眼的青年。
许知恒用来做讲座的地方很大,但等人走完好像也没有耗费太多时间。
很快,偌大的礼堂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贺云霆穿着便装,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贺云霆站在青年面前,垂着眼看他。
青年睡着了显得尤为安静,睫毛很长,呼吸轻而软,衬得人越发乖巧。
他的嘴唇微微张着,形状很好,唇色偏粉,但丰盈而润泽。
他叫自己的名字应该很好听,上下唇瓣微微翕动,能看到一点点洁白的齿。
他开口的声音应该像朝露,带着最新鲜诱人的水汽,让人忍不住想要吞掉。
贺云霆想碰一碰对方,却在伸出手后又僵在了半空。
自己这个算什么呢。
自己碰到他的话,对方会惊醒,然后知道那些藏好的事吗。
他就这样僵持着,沉默地消耗掉最后的一点时间。
就碰一碰,他对自己说,一下就好。
贺云霆最终还是没忍住,握枪驾驶从来不会抖的手此刻微微发颤,很轻地碰了碰对方的发丝。
青年的发丝漆黑柔软,触感跟他所想的一致。
他只敢触碰到这里,也只能触碰到这里。
空气中多了一丝很淡的乌木香。
自己易感期居然这个时候到。
于是那些原本不堪的念头,竟然就这样一点一点浮了上来。
对方看起来一点攻击性也没有,被罩在自己的影子里,这让贺云霆生出一种林晗有可能属于自己的错觉。
他会眼角含雾地看着自己,柔软地叫自己的名字,再将手攀到自己肩上,很轻地用嘴唇贴上来。
如果自己愿意,甚至现在就能让他变成自己的,他会渴望对方脖颈处柔软脆弱的腺体,渴望更深一步的信息素交融,渴求拥抱,渴望结合。
有些再也掩饰不住。
那是他的天性,也是他的孽根。
那种让他无力的焦躁感又涌了上来,可这次跟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他的面前有最想要得到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