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齐星汉起身。
牧水点头,先走到了自己的卧室外,然后将门打开,等到齐星汉走过来了,两人才一块儿进了门。
焦严则依旧杵在客厅里,只认认真真盯着那扇门,也不发出别的声音。
牧水的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床边铺了一层地毯,牧水就邀请齐星汉,和他一块儿坐在了地毯上。
房间狭小,坐下来之后,牧水的背后就是卧室门。他顺手把门推上,整个屋子彻底黑了下来。
这种黑暗是齐星汉多年来一直所熟悉的,隐约间,牧水感觉到齐星汉的身体放松下来了。
放松就好。
牧水舒了口气,这才轻声开口问“要躺下吗”
黑暗中,齐星汉的动作一滞,然后默不作声地躺了下去,这才低声应了“嗯。”
齐星汉腿长,一躺下之后,腿侧就挨上了牧水。
牧水浑不在意,见齐星汉配合,他就低低出声“现在,闭上眼。”
齐星汉闭上了眼。
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取代了身体上的麻木。
一躺下去,好像连带着整个大脑,整个身体都往下沉了沉。
一股力量拖拽着人进入到了更深的黑暗里。
齐星汉睡着了。
整个催眠过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牧水靠着门板,望着眼前的黑暗,都有了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然后齐星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齐星汉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他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落在了地毯上,光亮起,房间里立刻被照亮了一部分。
齐星汉伸手按下了接听键。
声音外放出来,跟着钻入了牧水的耳朵里。
那是一道低低的压抑的喘息声。
牧水皱起眉。
这是什么电话
但紧跟着那头就传来了一点哭腔,嗓音很细。
听起来有点熟悉。
牧水低声道“是琪琪。”
“救”那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电话就此切断了。
牧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他飞快地站了起来,只不过因为坐久了,腿有些麻,起来的时候身形还晃了晃。
他打开了卧室的灯,卧室灯亮起来,齐星汉还坐在那里,盯着手机,面上神色平静,甚至是冷淡的。
牧水先低低问了一句“刚才觉得怎么样”
齐星汉这才拿起手机,站了起来,神色罕见地有一丝放松“嗯,下次还可以约催眠吗”
“可以啊,这是我应该做的。”牧水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了卧室门。
他朝外看去,焦严还站在那里动也没有动。
上一次琪琪打电话来,是因为焦严,那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焦严没有明显的攻击性,所以琪琪在上一通电话里,有充分讲清楚自己处境的时间。而这一次,只有只字片语,也正能说明,她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从道德层面来讲,见死不救是不好的。
从齐星汉的层面上来讲,牧水不希望他留有遗憾。
于是牧水飞快地背上了自己的小背包,扭头看向焦严“你的催眠暂时取消了。”
焦严毫无怨言,只管点头“嗯嗯。”
“我们一起去第三中学好吗”牧水嗓音低柔地问。
焦严点头点得更快了一些“嗯嗯”
牧水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心说,原来焦严的动作看上去那么僵硬,跟他长久没有和人互动也有关系啊。
并不单单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个柱子。
那就说明这是能改善的
“下楼”牧水说。
他们下了楼,照旧还是齐星汉用a打了车。
车很大,完全足够塞得下一个焦严。
今天也很幸运的是,这个时间不属于高峰期,路上并不拥堵。他们花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的时间,抵达了第三中学。
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是琪琪怀疑有人跟踪,她把电话打给齐星汉,很大的原因可能是在于她的家里人对此并不以为意。而这一次,琪琪遭遇的情况更为危急,范家人不一定还会袖手旁观。如果范家人已经提前一步到达了学校,齐星汉再刚好走进去,说不准还会惹出什么样的误会呢
牧水回头看向了齐星汉“齐哥在这里等我。”
齐星汉掀了掀眼皮,他盯着牧水多看了几秒钟,然后才出声“好。”
焦严倒是自觉地跟上了牧水,他们来到了校门口,门卫室里走出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老头儿将他们上下一打量,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问“干嘛来的”
牧水撒谎都不带打草稿“我是学生家长,十多分钟以前接到了孩子的电话,所以过来看看。”
老头儿嘀咕了一句“怎么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