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带雨(2 / 3)

是2023年啊你等会儿你不记得今年是哪一年”

郁霈双眸猝然睁大,原本就长的睫毛像是抖了抖尾羽。

2023,距离民国初年已经足足过去了一百多年。

郁霈抬起手,刚动就感觉到手背上骤起的刺痛,而正是这个疼痛让他得出一个荒诞的真相。

他死在动荡不安国土分裂的1926年,重生在了2023年。

一行泪猝然滚下来。

做到了,他们做到了,那些殚精竭虑的日夜里的美好设想,全都做到了。

郁霈眼眶酸呛,隔着迷蒙的雾气看向一直站在他旁边没动弹的柳敏,“你们、过得好吗”

“”柳敏觉得这孩子疯了,净说些听不懂的,一把将他拽回去按在床上交代“你躺着,我让陈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千万别再乱跑了啊。”

柳敏出去没几分钟就带回来一个女医生,看郁霈乖乖坐在床上哪儿都没去,欣慰的松了口气。

柳敏拿棉球给郁霈清洗手背上还没干涸的血迹,边说“你有哪儿不舒服的就跟医生说,比如头晕、恶心或者哪儿疼。”

消毒药水碰到手背伤口,郁霈瑟缩了一下,看针头重新扎进血管,才又重新抬起头看向女医生“头疼、恶心,嗓子也疼。”

“现在知道疼了,昨晚哪儿去了”女医生一边帮他做检查,一边没好气问他“昨晚喝了多少酒”

郁霈答不出来。

昨晚该做的检查都做了,酒精中毒问题可大可小,医生稍微检查了一遍也担心柳敏说的情况,于是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郁霈死时还差两天过二十六岁生辰,严格算起来,现在他应该有一百多岁了。

医生见他不回答,又问“你还上学吗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家住哪里”

如果说刚才那个问题他只是不确定不好回答的话,那现在这几个问题他是真没法回答了。

郁霈谨慎摇头“我不记得了。”

医生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最后站直身子下了结论“应该是短暂性失忆症。”

柳敏“失忆”

医生将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看着坐在床上郁霈一板一眼严肃解释“失忆的诱因有很多种,比如受到严重的心理创伤、物理性的脑部重创、危害药物或者过量酒精都有可能导致。不过你不用担心害怕,等身体机能恢复正常就有可能恢复记忆了。”

郁霈“多谢大夫。”

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被人叫走了,柳敏收拾了一下医用器具,看到他床头放着的手机,说“郁霈,你这状况还是找个朋友来接你比较好。”

郁霈“朋友”

“不然你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回家,路上再出点什么事儿更要命。”柳敏把郁霈的身份证和手机塞他手上,“你的东西收好,别弄掉了。”

郁霈用空着的那只手拿起身份证,正面写着郁霈,男,2005年10月11日出生,右侧有他的照片。

他现在18岁

郁霈手不小心碰到手机,屏幕感应到触碰量了一下,浮现一张很好看的侧脸,眉眼漆黑眉峰凌厉,眼角眉梢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这是什么”

柳敏一怔“你连手机也忘了”

柳敏没想到他这个失忆这么严重,这状况怕是出了医院就得抓瞎,便拿过他的手在手机下方按下指纹解锁。

“这个是手机,你打电话发微信聊视频干什么都行,你看看能找个谁来接你。”柳敏说着帮他找到通讯录打开,顿时一怔。

居然只有一个号码。

宝贝。

备注这么亲昵,应该是女朋友没跑,柳敏稍微松了口气,帮他按下拨号。

平成大学露天篮球场上。

几个男生正在场上挥汗如雨,阶梯台阶上有不少学生聚在一起看他们打球,女生们怕晒,凑在一块儿撑着小阳伞,抱紧怀里崭新的毛巾和矿泉水,随着进球掀起阵阵欢呼。

“老陆。”

徐骁扬声朝两米开外的男生喊,接着将篮球高高抛起丢过去,对方稳稳接住,长腿一点,轻松起跳将它投入篮筐,漂亮的结束了本场比赛。

“帅”

不知道谁吹了声口哨。

陆潮用手背蹭了下额角的汗和垂落眼角的黑发,眼底勾着几分闲散笑意。

球赛结束,男生们各自散了,看台上的女生也依依不舍离开。

“老陆接着。”徐骁拿过矿泉水拧开,瞥了一眼往台阶跑的林垚。

“我也好想有女朋友守在球场给我送水啊,看着她给我加油,打球都有劲儿。”

“出息。”陆潮勾着点笑斜倚在栏杆上,修长指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金融系才子有女朋友,他问问他有没有赢过我。”

徐骁憋了半天“做个人吧你。”

徐骁望着陆潮的侧脸,眉眼漆黑嘴唇却很薄,单眼皮薄薄一层,不笑的时候刻薄锋利,但含着点儿笑看人的时候却又让人瞬间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