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自称都忘了,只想急着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头顶,为她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她的眼神无辜“是你说的,亲我。”
容上“”
他想说的是千万要记住安宁是傀儡。
只说出千万两字,她便吻了上来。
他很讨厌旁人触碰他,哪怕只是碰到他的衣角,他的胃里都会翻滚半天。
这都要归功于他的父亲,那个令人作呕的东皇三太子。
为了救活小妾腹中的子嗣,三太子到处搜罗龙脊髓,为了得到龙脊髓,甚至不惜将神女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辗转送到了其他男人的榻上。
从弱冠之年的幼龙,到大腹便便的秃头中年,甚至还有耋耄之年的白发老翁。
她曾是触不可及的水中胧月,更是高不可攀的天道之女,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容貌倾城的神女。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如何像是妓子一般,卑躬屈膝的伺候那些男人。
为了留住三太子的心,她的骄傲,她的尊严,连带着最后一丝为人母的责任心,都被践踏到泥土里,卑贱到不值一提。
直到小妾即将临盆,三太子得知东皇祭祀手中有珍贵的龙脊髓,可以帮助小妾顺利产下子嗣。
东皇祭祀是个男女通吃的双性人,对于已经脏透了的神女,祭祀不屑一顾。
三太子想要讨好祭祀,就将他关在铁笼里,连夜送给了祭祀。
祭祀触遍了每一寸皮肤,像是一条阴冷的蜈蚣在身上爬,他拼死挣扎抵抗,祭祀就用刀子在他背后划上一刀。
他的脊背伤痕累累,祭祀作法将恶鬼之咒埋于伤口下,每到阴雨之时,伤口就会传来灼人的焚烧感,像是要将他撕扯成两半。
只有用龙脊髓才能缓解痛楚,祭祀想让他成为一个奴隶,像神女一样听话的奴隶。
但他没有,他杀了祭祀。
代价就是龙筋被抽走,龙鳞被剜掉。
属于他的一切,都被拿去安在了小妾的子嗣身上。
这段不愉快的童年阴影在眼前闪过,容上眼眸低垂。
他轻抚微凉的薄唇,似乎是在回味方才的温软甘甜。
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大脑似乎持续放空了一段时间,耳边隐约响起阵阵嗡鸣声,有什么模糊的记忆正在被抽离。
他知道指望不上虞蒸蒸,只好试图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地板上写下傀儡二字。
但他此刻甚至连咬破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咬了两三次,牙齿也没刮破指尖。
傀儡的主人就是他寻找了千年的人,他一定要找到他。
他把手指塞到了她的虎牙下,她迷迷瞪瞪的看着他,满脸的迷茫。
容上的声线低哑,嗓音带着两分虚浮“咬。”
虞蒸蒸呆滞了一会儿,温软的唇瓣含住了指尖。
他的脊背一僵,抬起的手臂蓦地轻颤了两下,厚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那般突兀。
她还是咬破了手指,只不过是锋利的虎牙不经意间刮破了指腹,将手指划出一小道血口。
他心不在焉的垂下手臂,沾着那少的可怜的鲜血,在地板上划下一个傀字。
终究是支撑不下去了,就连这一个字也没写完,他在失去意识之前,唇边低声自语“傀,傀儡”
容上昏迷了过去,虞蒸蒸蹙着眉头,齿间重复了两遍他刚刚说的字眼“傀儡傀儡”
不知何时,雷声停了下来。
江河边泛起波光粼粼,风卷着泥土的清香,温柔缱绻的抚过面颊,她依偎在他怀里,齿间似乎还余留着一丝铁锈的血腥味。
她砸了砸嘴,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酣睡了过去。
当清晨一缕细碎的金芒透过窗棂打在脸上,容上的眉头微蹙,缓缓睁开了双眸。
身前沉重的物什,压得他呼吸都困难,湿润的触感浸透了他的亵衣,强烈引起了他的不适。
容上拧紧眉头,看着窝在自己身前,一身酒气还嘴角流着哈喇子的女子,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亵衣和亵裤,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结出一层冰霜来。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又为什么会躺在他身上
他的衣袍去哪了
她对他做了什么
容上的心中冒出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被推倒的虞蒸蒸哼唧了两声,慢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那张冷冰冰的臭脸,她想了想,又把眼睛闭了回去。
一定是她醒来的方式不对。
再次睁开眼,那尊阎王爷并未消失,不光没消失,反而还环起双臂,神色阴鸷的盯着她。
虞蒸蒸真想鼓起勇气问他一句你瞅啥,可声带还未发出声来,她指甲盖大小的勇气就用完了。
他身上只着了亵衣亵裤,外袍不翼而飞,白色的亵衣也被她的满是褶皱,以及透明放亮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