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给他涂药了
还是因为他昨日刚用一颗重明鸟蛋给她解毒,又浪费自己血液涂在她灵草上,若她就这样死了,他觉得心有不甘
容上想不清楚,他觉得有些烦躁。
他越看那赤霄剑便越觉得烦,他骨骼分明掌心微微收拢,那被冰霜凝住赤霄剑,瞬时间炸成了齑粉,只留下一个光秃秃剑柄。
容上眯起长眸,轻启薄唇“你要记住,孤赐给你一切,都可以随时收回。”
不论是赤霄剑,亦或是山水。
他说是一语双关,向逢却误以为他指是自己性命。
向逢赤霄剑是容上赐,向逢被修仙界各大门派追杀时,他这条贱命也是容上救。
可对向逢来说,这赤霄剑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
他虽拜师于医修大门,却对着医术不怎么感兴趣,他真正喜欢是剑术,曾经还梦想成为六界第一剑修。
容上救了他,无意间又看到他用一根树枝比划剑术,便将上古神器赤霄剑随手赐给了他。
这赤霄剑可以说是所有剑修都梦寐以求灵剑,他对容上感激涕零,赤霄剑也被他当做珍宝一般仔细对待。
他早已达到人剑合一境界,这赤霄剑就犹如他妻儿血亲,如今却被容上轻而易举斩成齑粉。
他垂在身侧手臂攥紧,眸底闪过一丝隐忍,却没有再出口反驳什么。
容上瞥了虞蒸蒸一眼,嗓音微凉“还不赶紧走”
虞蒸蒸望着脚下满地冰渣子,怔怔抬起头,她眼圈红通通,眸底似乎还隐隐闪烁着一点泪光。
鬼王又救了她一次
众人眼中鬼王嗜血阴鸷,在他眼中人命如草芥,想杀掉谁也就是动动手指事情,但救人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她和他相处时候,他大多是冷冰冰,那张脸本就平凡无奇,又总是阴晴不定,令她不自觉生出一丝疏离感。
她一直都很害怕他,他就像是拿着镰刀站在她身旁死神,随时都会割下她头颅,让她在这世上消失无影。
但此刻,她却生出一种莫名其妙想法。
好像,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容上看着那湿漉漉双眸,喉间微微一紧,却是感觉呼吸加重了两分。
他见她迟迟不动,缓缓吐出一口气“脚麻”
虞蒸蒸一愣,神色有些迷茫。
他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遍“你脚麻吗”
虞蒸蒸呆若木鸡看着他“这样不好”
容上皱紧眉头,语气生硬“你到底脚不脚麻”不麻倒是走啊,杵在这里做什么。
虞蒸蒸见他好像生气了,看在刚才他救命之恩上,她迟疑了一下,轻声试探道“妈妈”
容上“”
他见和她沟通不畅,直接拎着她后衣领,将她拎出了竹屋。
衡芜仙君轻笑一声“想不到,鬼王还是怜香惜玉之人。”
容上瞥了他一眼“孤不光怜香惜玉,还男女通吃,仙君可想试一试”
衡芜仙君笑容凝固“这倒不必,我并无断袖之癖”
话还未说完,他腹中却传来一阵咕噜声,仿佛是在向他抗议似。
容上挑眉“仙君活了几万年,却不如一个金丹期修士”
至少金丹期修士都辟谷了,衡芜仙君却还会饿到肚子叫,真是给天界和魔族丢脸。
容上话音刚落,那咕噜咕噜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不是从衡芜仙君身上传来,而是从他腹中响起。
他脸色微变,眯起眸中满是阴鸷。
自打他成年之后,便再也没有进食过,别说是肚子叫了,他甚至连饥饿是什么感觉都记不清了。
他暗中聚力,试图制止掉这不断传来尴尬声响,可不管他如何运气调息,那声音都未消散。
容上侧过头,眯紧双眸死死盯着虞蒸蒸。
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听见了
虞蒸蒸有点尴尬,鬼王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眸底似乎还隐隐藏了些杀意。
她急忙撇清自己“方才风太大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她不说还好,一说容上脸色更差了。
衡芜仙君嘴角重新凝出笑意“这便是九宫八卦阵厉害之处,不管入阵者是何人,在阵法中都会逐渐变得和凡人一样。”
这个逐渐指便九层幻境了,每入一层幻境,他们便会朝着手无缚鸡凡人迈进一步。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进过九宫八卦阵,却没有一人能活着出去原因。
像容上一般,越是功力高强之人,往往越难走出阵法,因为他们很难接受这种跳崖式落差。
反倒是虞蒸蒸这种一直废柴人,更容易闯过这九宫八卦阵。
见衡芜仙君脸上绽放笑意,容上面无表情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
他说话声中隐隐掺杂着几声咕噜咕噜,原本是充满肃气话,如今倒显得有些滑稽。
衡芜仙君确很得意,这九宫八卦阵可是他所创阵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