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微感受到了谢薄胸腔里翻涌的愤怒,无法平息,唯有这种方式,像某种惩罚,一次又一次坠落而后被托起,掷向更深的深渊
更衣间的帘子被她拉出了褶皱,她被他按着躬身,看到自己白皙的脚背绷紧了。
“林以微,我从来不是你的第一选择,你的女儿,事业,哥哥甚至你朋友,都优先于我,对吗。”男人嗓音低沉得可怕,如果不是彼此亲密地联结着,换了其他任何一种场景,林以微都感觉他想要杀了她。
“怎么会,谢薄,你怎么会这样想,不是的啊。”她感受着身体被他极致地掌控着,咬紧了牙。
不能在这里,这里随时都有人进来,她鼻尖都渗了汗,只想赶快阻止身后这个百无禁忌的男人荒唐的行径。
“谢薄,停下来,我们聊聊。”
“你都已经决定要走,还有什么好聊的。”
“不过就是远一点而已,没说要分开。结婚的事我会跟外公争取,我一定会”
话音未落,忽然,房间门被人推开,两人同时停下了说话,停下了动作。
林以微惊慌失措,谢薄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他指尖有淡淡的烟草薄荷气息,指腹摩擦着她绯红湿润的唇瓣。
“以以,你在吗”帘子外,传来了林斜的声音,“下面有几位客人,看了你的画,想见见你本人。”
“我再换衣服,哥,别进来。”林以微急切地说。
“放心,我不会进来。”林斜温柔点地说,“我等你,一起下去。”
忽然间,谢薄开始了蓄力的猛攻,林以微摇晃得手足无措,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劲儿,压住了嗓音里的颤抖“哥哥你去楼下等我吧。”
林斜听到她声音有一丝异常,皱眉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你去下面等我,我马上、马上下来。”
“好。”
林斜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这下子,林以微是真的生气了,转身推开了谢薄。
谢薄揪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了自己“怎么,生气了”
“混蛋你有没有羞耻心”
“怕他看到吗,信不信,他早就在脑海里肖想你的身体不知道多少遍了。”
林以微将裙摆拉下来,对谢薄说“怎么来的就怎么滚,今天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去港城的事情,没商量了”
林以微喘息着,胸腔里燃烧着怒意,狠狠瞪着他,报复般地说“没商量。”
“我爱了你很久,我为了你一无所有。”谢薄掩着眸底的心碎,压着嗓音说,“可你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
“谢薄,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这样的话”林以微有点失落,“你哪怕有一分钟相信过我”
都要谈婚论嫁了,他对她还是这样的不能信任。
谢薄将她
的手揪过来,按在了胸口,嗓音沙哑“你要我怎么信,你什么都要,就是不肯要我。”
我不肯要你我怎么要,我这段时间每天都失眠到后半夜,我想了所有的办法林以微委屈得不行,我就是舍不得让你难过,让你痛苦,让你纠结两难aaa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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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点把外公要他和他爸断绝关系的事情说出口。
林以微竭力控制住自己,全身发抖,“现在你这样欺负我,你是不是人”
谢薄摇着头,眼底一片荒凉“林以微,这么久以来,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这么久以来,两人之间悬而未决一直逃避的矛盾,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在这个狭窄的更衣间里,爱与恨压抑着,涌动着,交织着。
好像他们还是曾经那种只有欢愉、却无爱意的关系。
林以微听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谈笑声,深呼吸,轻抚他的脸,妥协地说“宝贝,换个时间再聊,好不好,发生的一切,我都会跟你说清楚的。”
“你终于要跟我说清楚了”
谢薄以为她要和他分手,甩开了她的手,退后两步,气愤又失望地离开了。
o的画廊里,林以微端着香槟杯子站在林斜身边,应付着所有上前与她搭话的贵客嘉宾。
她穿着红色的裙子,纤腰削拢,裙身紧绷,如一朵极妍尽态的红玫瑰。
人群中的她,生动地诠释着“活色生香”四个字。
林斜则清淡如茶,温柔地看着她。
两人般配得好像即将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的新人。
谢薄看着他们,嘲讽的想,如果没有他横插一脚,也许她和林斜已经在一起了。
不,没有他,林斜已经死了。
谢薄甚至想,这样好像也不错。
他和池西语结婚,过着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爱、但足够体面尊贵的生活。
而她失去这位青梅竹马的哥哥,抱守残缺过完这一生。
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