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方家庭情况和他们不一样,主动提起对方会不会怀疑他们有别的心思二是陆母已经和对方分手了。
意外怀孕是谁都没想到的事。
那时候还未去世的外公握着陆承熠小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承熠,别怪你妈妈曾经想打掉你,那时候她也才刚刚大学毕业,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早熟的陆承熠其实并没有多少难过,因为结果足以使他宽慰。
陆母生下了他。
妈妈对他很好,外公外婆也对他很好。
转眼二十年过去,他长大,外公去世,母亲也病了。
他从未后悔几个月前答应林洛汀的条件,之前不后悔,现在更不后悔。
陪床上外婆打着瞌睡昏昏沉沉,陆母放轻了声音,看着床边沉默的大男孩心中既骄傲又酸涩。
“你有心事,承熠,”她缓声开口,休养得红润两分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如同以往每一次孩子在学校受欺负回来般,“能跟妈妈分享吗”
陆承熠削梨的手顿了顿。
陆母“不能说”
陆承熠“不是,是不知道怎么说。”
陆母不逼他,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只要愿意开口就一定可以说出来。
直到一颗梨削好切成小块放进陆母手里,陆承熠收起水果刀用纸巾擦了擦手,抬起视线“我发现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是好的变化承熠不至于如此纠结陆母直觉很准“这个变化是好是坏”
陆承熠“不好也不能说坏。”不好,却也不想用坏来形容。
陆母“那是不适应这种变化还是害怕这种变化”
陆承熠“不是不适应。”
那就是恐惧变化本身。
陆母微笑起来,这么多年似乎又在承熠身上看到了他小时候向大人懵懂求助的样子。只是孩子长大了,那些懵懂都被深藏在稳重里。
她开口,眼神温柔,语气坚定“你从来都是克制的性子,既然不知道变化是好是坏,那就先静观其变吧。”
无法控制所思所想,那就只能控制一言一行。
陆承熠对上她的目光,许久后应道“好。”
陆母欣慰不已,用签子插了一块梨,抬头无意间瞥见他脖子上有块红痕。
一时没想到其他地方的她问“你脖子怎么了,怎么红了一块”
在陆母好奇的视线下陆承熠捂了捂脖子,含糊解释“可能早上洗脸时搓的太用力了。”
自己的孩子性子有多冷自己清楚,从小到大不知多少女孩喜欢过承熠,小时候年纪不大都敢跟到家里来,结果全都被承熠给拒绝了。
因此纵使陆母对这个答案将信将疑也怎么都没想到吻痕上面去。
陆承熠是临近午饭时离开的医院。
陆母和外婆留他吃过午饭再走,但思及外面的林洛汀陆承熠没有答应,借口还有工作走了。
他要真的把林洛汀抛下自己吃午饭,估计今晚就不止是“只是睡觉”和“仅此而已”。
汽车驶到上窄下宽极具现代艺术的黑色美术馆门外,陆承熠下车站在车旁给林洛汀发消息。
陆承熠我出来了,在美术馆门口。
林洛汀
约莫五分钟之后身姿修长的林洛汀出现在美术馆门口。
戴着口罩他走到男人身前“下个月国外有个肾功能衰竭方面的专家要去燕市做指导手术,我让人联系一下替你母亲做个检查。”
韩美美之前打电话来说的就是这事。
话落陆承熠忽然抬眸看他。
对面的人神情一如往常,仿佛只是说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心情略复杂,陆承熠“你没必要做这些。”
林洛汀绕过他坐进车里“顺便的事。”
是,对林洛汀而言只是顺便的事,但他的欣然与感激不会因为只是“顺便”减少。
陆承熠跟着上了车。
发动机启动,车内导航机械性的女声响起。
旁边林洛汀在翻看韩美美发来的双人秋千图片。这次回去人类基本就没什么事了,有些早就制定好的计划可以慢慢开始实施。
第一件事就从做秋千开始吧。
他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一款乳白色的。两侧有固定的支架,头顶也有遮阳挡雨的弧形顶板。
发给韩美美让她预约明天送过来,收起手机,林洛汀“我挑好秋千了,我们明天做秋千。”
男人倏忽回神“嗯好。”
不同于寻常的语气引得林洛汀看来。斜斜倚着车窗,林洛汀眼眸如水般潋滟“你在想什么”
陆承熠在想病房里母亲告诉他的话。
“既然不知道变化是好是坏,那就先静观其变吧”
可是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有人来吹一阵风掀起涟漪。
带着玫瑰清香的风。
他说“在想自学的事。”